呂暢道“樊綱的父親是知情人。”
嘉興帝問“他怎會知道”
呂暢道“樊綱的父親原是先帝身邊的龍隱衛。當年白虎王叛亂,掌握了宰相左端陽殺誠王的把柄,雙方聯手將梁心銘誘入太極洞、太極陣。”
嘉興帝不住點頭。
這段歷史他記得。
呂暢繼續道“誰知梁心銘大難不死,恢復女裝悄悄進京,通過忠義公的父親當時是忠義侯居中牽線,和先帝在松山慈安寺秘密會面。先帝授予梁心銘龍紋令,令她徹查誠王一案。那時,先帝便知道梁心銘是女子了,后來梁心銘身份公開才百般袒護”
嘉興帝問“王亨怎能容忍”
王亨的性子,怎肯戴綠帽
哪怕奸夫是皇帝也不行
呂暢道“梁心銘自然是瞞著王相的。”
嘉興帝問“他不知自己不能生育”
呂暢道“不知。神醫東方傾墨與王亨之母有私情,恨王亨之父寵妾滅妻,故而報復在他兒子身上。梁心銘原名林馨兒,被王家害得險些喪生,女扮男裝科舉入仕就是為了報仇,怎會輕易原諒王亨他二人合謀騙了王亨。”
嘉興帝問“王相最擅刑名偵查,他都被蒙蔽了,這些事你是如何查知的”
呂暢道“起先不知是誰編纂的野史,在市井流傳,微臣看了也覺荒謬,才暗中查訪。微臣雖不能審訊梁心銘和東方傾墨等人,但可以從旁人入手。”
嘉興帝垂死掙扎般問“誰”
呂暢道“樊綱的父親當時目睹先帝和梁心銘會面的。除此外,還有先帝身邊伺候的太監李善,后來被梁心銘找了個借口,說他是左端陽安插在先帝身邊的耳目,給滅口了。還有一個人,就是慈安寺的方丈廣惠”
嘉興帝喝道“傳廣惠”
執事太監急忙去松山傳人。
前腳剛走,后腳便有太監來回,說欽天監監正求見。
嘉興帝沒好氣道“不見”
他心里如有一團火在燒,使他如在煉獄中煎熬。這火從他身體內散發出來,殃及他身邊人。
呂暢忙道“且慢。”
那太監忙立住腳步。
呂暢上前一步,對嘉興帝低聲道“皇上,欽天監夏監正來此定有國事,不可不見;縱然無大事,皇上也可見一見,問問他,我大靖國勢國運如何。”
嘉興帝心中一動。
若國之將傾,定有先兆。
問一問也好。
他便命令道“傳”
欽天監監正夏朔腳步匆匆地進來,未等嘉興帝開口,便匍匐在地,奏道“皇上,微臣昨晚夜觀天象,發現發現”說到這仿佛才想起什么似的,抬頭看向周圍,見御書房內除了呂暢,還有太監,忙閉嘴。
嘉興帝一顆心被高高吊起,沖那太監喝道“出去”
那太監急忙道“是。”
躬身倒退出去。
嘉興帝再轉向夏朔,追問“你發現什么”
夏朔素知皇帝看重呂暢,也不遮掩隱瞞了,道“紫薇星黯淡傾退,有被取代之勢”
嘉興帝霎時臉色蒼白。
如果說,他剛才對呂暢的話信了六七分,還剩下幾分疑惑要等廣惠方丈來證實,現在則不用了。
他已經完全相信了
西北軍情是才到的,只有他和呂暢知曉,而夏朔是昨晚觀看的天象,這難道是巧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