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歸無論是什么原因,怎么回事,蘇家也是完了。
轉眼過了三天。
本是時至深秋,天兒一天天變冷,人都不愛出屋了,但蘇家仿佛迎來了春天一般。
一個多月未能下來床的蘇夫人,這日穿了厚衣在嬤嬤的攙扶下也出了門,在院子中走了走。
她四十多歲的年紀,臉色蒼白憔悴,雖到了中年,又帶著病容,但不難看出是個美人。
趙嬤嬤扶著她慢慢地走著。
小兒子蘇少煊只有六歲,很是懂事,手中拿著個小墊子,什么時候母親走累了,他便把墊子放下,讓她坐下休息。
屋前的木芙蓉開了,艷似菡萏,陳香撲鼻,遠遠地便能聞得到,令人神清氣爽,瞧著也很是賞心悅目。
妧妧與秀兒過來的時候,母親三人正在賞著花,笑著說話。
眼下雖然爹爹人還在獄中,但姑且保住了命,對于面臨過死亡的人來說,這結果,已經讓她們極為滿足了。
待案子翻了,爹爹被釋放出來,她們一家人也就團聚了。
瞧見她過來,母親姜氏朝她招了招手,眼中滿是慈愛與憐惜。
“娘今日瞧著氣色好多了呢。”
姜氏點頭,笑著,“娘自己也覺得輕快了不少。”
趙嬤嬤輕輕地為姜氏揉著肩,“夫人主要是心病。現在老爺之事得以解決,慢慢地,夫人的身體也就復原了。”
姜氏緩緩點頭笑著。
趙嬤嬤是府上的老嬤嬤了,是姜氏生妧妧那年入府的,如今也在姜氏的身邊兒伺候了十五六年了,倆人主仆感情極深。
眼下蘇家遭遇了這么大的變故,之前府上也是十幾個下人伺候著,后來出了事,便走的走,跑的跑,如今就只剩下了兩個貼身的。
這兩個多月來,趙嬤嬤也好,秀兒也罷,與她們更多的倒像是一家人一樣。
弟弟少煊見到姐姐,沒一會兒的便黏了上來,仰著小臉兒,奶聲奶氣地問姐姐要糖人。
妧妧摸了摸他的頭,扶著他的雙肩,矮了身,微微笑著答應。
“等下姐姐去集上,便給煊煊買糖人,可好”
小家伙稚氣地答著“好”。
幾人隨意閑聊,面上都有笑意,瞧著皆是心情極好的。
這般說著說著,便說起了這宅子。
姜氏道“賣還是要賣的,賣了它后或買或租一個小一些的,總歸現下你我五人也用不了這般大的。倒時候剩下的錢,省著些,怎么也能用個兩三年。兩三年,你爹爹怎么也出來了。等他出獄,我們便離開京城,江南那邊還有些你祖母留下來的田地宅子,倒時候做些小本生意,一切從長計議,聽你爹爹的便好,他什么都能做的很好,不會苦了咱們,只要一家人在一起,怎么都是好的。”
“是。”
妧妧幾人都點了頭。
確是像母親所說,這宅子是怎么都得賣的。
倘使不買,她們手中剩下的錢或是連這個月月末都維持不得。
可她家這宅子確是極不容易賣,前些日子救父之時,妧妧急著用錢,將本來怎么也值一千兩白銀的房子降到七百兩,都沒人買,甚至根本無人問津。
小姑娘其實很是困惑。
畢竟自己家宅子的位置在京城之中還算是中等偏好的,且這宅子也是前年剛翻新過的,加之價錢又這么低,斷斷不至于就這么難賣
但這次再度貼出去后,妧妧知道了原因。
說來也是巧合。
左右現在她與丫鬟都很閑,賣房的紙張在市集街道的各個“買賣墻”上張貼完之后,她二人姑且沒立馬走。
本意也沒想太多,只是不著急,立在那等了一會兒,想著能不能就這么碰上個有意的買主。
哪知聽到了什么
那“買賣墻”前聚人聚的倒是快的很,且沒一會兒就有人注意到了“池榆巷”的這幢宅子。。
但接下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