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出現這種狀況的根本原因,就在于封建制度的土地私有制。封建社會的自然經濟形態,其實質就是農業經濟,任何一個封建王朝都是以維護農業經濟為根本,這樣土地就理所當然地成為了封建社會個人財富的象征,不管是官僚、地主還是普通百姓,都把土地當作了唯一的投資對象。而這就給予了有錢有勢者足夠的動力去不斷兼并土地,這種趨勢不是朝廷頒布幾條發令,或是修改一些稅制就能阻止得了的,唯一能夠改變這種狀況的辦法就是從根子上改變土地所有制。
駐崖辦對本地形勢變化的態度很明確,不能眼睜睜看著崖州的經濟狀況因為土地兼并而迅速下滑。這不僅僅考慮到崖州是穿越集團目前最大最主要的商品傾銷地和人力來源,維持這里的社會安定和經濟繁榮對穿越集團意義重大,而且駐崖辦也擔心這里的治安局面一旦惡化,會引起外部的關注甚至是軍事力量介入。對執委會來說,在目前這個打基礎的時候讓明朝廷對崖州這地方投入過多的注意力顯然不是什么好事。
但現在所有人都很清楚崖州目前狀況的根源是在土地所有制上,而想要改變這件事的難度相當之大。執委會可以在勝利港大本營附近大規模推行土地公有制,是因為那地方山高皇帝遠,沒人會管也沒人能管,而且執委會在地方上的控制力又具備了足夠的權威性。但駐崖辦想模仿執委會在崖州推行這套辦法顯然是不可行的,問題并不在于要花費多少錢才能把崖州附近的土地收入執委會名下,而是土地公有制的存在本身,就是與所有的官紳階級為敵,駐崖辦這幾號人明顯還不具備這樣大規模樹敵的實力。
短期內比較簡單可行的辦法,就是大規模地將崖州無業無產的游民引入執委會治下地區,讓這些人能有一個穩定的生計。這樣去疏散存在潛在危險的人群,的確可以有效減小崖州治安的壓力,同時也可以照顧到大本營對人力的需求。從這個角度來說,何夕讓牙商長期招收移民無疑是一招很妙的棋。
但現在的問題就在于沒人知道崖州官方對于穿越眾在其轄區內公開地進行人口遷移會持什么樣的態度,或許官員們會很感謝穿越眾的出手讓他們少了許多麻煩,但也很難說會不會有人跳出來質疑這種做法。要知道這地方的現任官員和卸任官員數量多得驚人,其密度之高甚至逼近了北京南京兩城,這其中聰明人的比例肯定不低,說不定就會有人看穿了穿越眾的“險惡用心”。
眾人商量許久,還是拿不出一個定案。最后還是馬力科想出了一個折衷的主意,今后這移民的事情盡量不讓駐崖辦的人出面,而是找“安富行”或者“福瑞豐”去辦,盡可能把駐崖辦的影響力降低一些。
主意雖然是定下來了,但第二天的圩市,駐崖辦還是傾巢而出,打算先親眼看看仆役市場的狀況,確認一下未來可能達到的移民規模,同時對移民中會出現的一些問題早做準備,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等仆役市場這邊的招工形成了一套規范化的套路,就可以交給本地的商行和牙行去操作了。
這崖州南城門外的圩市是每月兩次,附近的百姓都會乘著圩市的機會來采買一些生活用品,而指望尋個生計的無業者,也會在這天集中來到圩市上。工作組到了圩市之后,張廣便熟門熟路地去找了昨天那牙商出來,直接丟了二錢銀子給他。有錢果然就好辦事,那牙商立刻按照張廣的要求,把仆役市場里幾個準備賣身當丫環的小女孩都集中到了一起,讓他們進行挑選。
這女仆的名額本來就是給趙曉若準備的,幾個大男人自然都狀若無事地走到了一邊以示正直,讓趙曉若一個人在那里慢慢挑選。這選項不多,趙曉若挑起來倒也不難,三下五除二選了個順眼的丫頭,又問了一下家庭狀況,便準備定下來。
不料此時忽然又來了一幫人,都是一身皂色直裰,頭戴黑色紗帽,腰間挎著一把二尺長的單刀。為首那人一指這幾個小丫頭道“這幾個全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