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時間之后,公審繼續進行。最后剩下的幾個人都是重傷員,只能躺著聽審,其中一個甚至還因為失血過多處于休克之中,根本就無法審理。迅速地完成了所有犯人的審理工作之后,顧凱很快宣布了判罰決定。
五名帶頭滋事者全部判了終身勞改,不過其中一人在斗毆中已經死亡,另有三人重傷,只有一個輕傷的家伙很倒霉地要被立刻送進勞改營去。其他的犯人依照參與度的不同,判了最短一個月,最長半年的勞改期。宣判完畢,立刻執行,保安們上來押走了這些人,他們將會在勞改營里度過今晚。當然,至于他們之前所獲得的勞動積分和勞工等級,按照公社管理規定,也全部被一擼到底直接歸零了。
旁聽審判的人員中倒是有這些人的親屬在低聲哭泣,但并沒有任何人站出來叫冤或是表示不服判罰,這與陶東來事前的判斷相吻合。這些民眾在心理上基本已經默認了穿越眾在本地的權威性,并沒有誰覺得穿越眾替代大明朝廷的衙門斷案有什么不妥。
事情并不是到此就算結束了,為了避免事后還留有隱患,參與斗毆的新移民家人也被全部從農場公社遷出,他們將被安置到鹽場公社。而關于這邊所發生的事情以及處理決定,執委會也得要及時告知鹽場公社,避免那邊再出現類似的沖突事件。
這起突發事件讓執委會意識到了目前看似平靜的局面下仍然蘊藏著種種矛盾,短時間內的大量人口輸入所造成的管理危機正在一點一點地顯現出來。大部分穿越眾都被安排在技術崗位上工作,從事民政管理的人員相對較少,造成了底層的組織松散薄弱,才是目前出現這些不安定狀況的根源所在。在當晚的執委會日常例會上,這個觀點被陶東來明確地提了出來。
“個人要管理好數以百計的老百姓,我看我們之前把這事想得太過簡單了。”陶東來環視在場的執委們,緩緩地道出自己的看法“除了加大政策宣傳力度和違規人員的懲戒程度,我認為公社的組織結構也有必要再進行調整。”
“但人手上的缺口仍然是我們面臨最大的問題,軍警部能在一個月時間內訓練出一批具備基本執法能力的保安,可我們卻沒法在同樣時間內訓練出一批合格的土著干部。”寧崎搖頭道“我們現在也沒那么多管理人員可用,除非連我們這幾號人都全部下到基層去。”
讓現有的這些高級管理人員下到基層去顯然不太現實,各個執委們除了要參與日常的執委會管理規劃之外,也都有各自負責的專門領域,根本沒有時間和精力去公社扮演監工角色。
“不僅僅是干部的任用問題,你沒有明白我的意思。”陶東來解釋道“老百姓當中的矛盾是解決不完的,就算不是新老移民之間的觀念差異,也還會有其他的事情引發矛盾沖突,我們要做的是在公社中建立起有效的疏通和調解渠道,是一種解決矛盾的有效機制,而不是臨時派幾個高級干部下去坐鎮一段時間。有了成熟可靠的管理機制,我們今后才能在更大的范圍內進行推廣,不然再過幾年我們恐怕得為了今天這種事情而疲于奔命。”
“老陶你意思是要搞社員自治那不就是村委會了”已經從陶東來話里琢磨出了幾分味道的白克思問道“但你想過沒有,這有可能會跟我們的公社管委會之間造成權力重復。”
“不是簡單的復制我們所熟知的村委會,而是要把公社更全面地納入到民政管理體系中來,把管委會的職能擴大化,不僅僅只是簡單的行政管理、組織生產和維持治安的機構,更要深入老百姓生活的方方面面,形成更細化的組織機構。我這么說可能太抽象了一點,為了幫助大家理解,我還是畫圖吧。”陶東來說罷站起身來,走到會議室前方的白板前,拿起筆開始了自己的講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