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按貴行之前所說的每月一萬斤”施耐德意味深長地反問道。該看的差不多都看了,該談的也都談到位了,如果李奈到這個份上還放不開手腳,那么執委會恐怕就得考慮在大陸地區另外找一個代理商來做這私鹽買賣了。
果然李奈搖頭道“先前鄙行低估了貴方的精鹽產量,是以只提出每月一萬斤的交易量。但今日到鹽場看過之后,在下認為這個交易量至少應該是每月五萬斤,之后可以隨行就市再進行調整。”
相較于前一日達成的軍火出口協議,這每月五萬斤的食鹽訂單的總金額并不多,按之前每千斤五十元的批發價來計算,也就是賣了兩百支二七式火繩槍的水平。但執委會所看重的并不是單筆交易的利潤,而是食鹽生意的長期收益。
僅廣州府及其治下周邊地區,人口就幾近百萬,這么多人口一個月的食鹽消耗量可遠遠不止五萬斤,更何況“福瑞豐”有能力將私鹽販運到更遠的廣東內陸和福建發賣,執委會認為未來可供開發的市場非常值得期待。像制鹽這種勞動密集型產業,只要有勞動力,執委會就可以不斷擴大產能,不會受到原材料供應或是技術人員不足的困擾,并且由于生產效率的優越性,穿越集團的食鹽能夠將成本控制在極低的水平,大陸地區根本就無法抵御有計劃的大規模傾銷。
這樣做的后果肯定會帶來沿海地區大量的鹽場和鹽戶破產,福廣兩地官方的鹽稅也會因此而銳減。但這也正是執委會所要達成的效果直接把這條路變成自己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等那樣的局面出現之后,執委會就將設法從當地招攬破產鹽戶遷入三亞地區,充當開發海南島的勞動力。
這中間或許會有因為巨大利益產生的各種明爭暗斗,比如鹽商之間、鹽商與鹽課提舉司之間、鹽商與鹽場之間等等,但執委會相信有了穿越集團的背后支持,類似“福瑞豐”這樣的代理商絕對不會在爭斗中吃大虧要槍有槍,要炮有炮,整個東南沿海地區都不會有第二支裝備這么強悍的私鹽販子存在。
不過要順利達成這筆交易,還是有一個小問題必須要先解決。施耐德道“每月五萬斤沒有問題,但交貨的地點必須要確定一下。我想李先生也知道,我們現在的海上運力很緊張,恐怕暫時還沒法抽調船只專門跑廣州運鹽或是運別的貨物,所以我們之前報出的商品價格都是離岸價。”
李奈不解道“交貨地點倒是好商量,不過何為離岸價”
施耐德這才意識到這種后世的國際貿易術語估計李奈是弄不明白的,趕緊解釋道“離岸價便是賣方商品裝船后離港前的價格,就是說交貨地點是裝運港,我們在裝船時完成貨物和錢款的清點就算是交易結束。另外還有一種方式是到岸價,交貨地點就是買方指定的目的港,因為運輸費用的關系,到岸價會比離岸價貴上一些就是了。”
李奈點頭道“施先生這么一解釋,這離岸價到岸價的說法倒是形象易懂。那請問施先生,勝利港的貿易可是與以前一樣,不需抽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