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夕也不生氣,笑嘻嘻地說道“喝花酒我承認,但這只是手段,不是目的,我不這么做,要想搜集州衙那些官員的黑材料可就沒這么容易。”
“你這是用目的來掩蓋錯誤手段”張廣不依不饒地說道“你是執委會的特派人員,但不等于你就能把自己當007,走到哪里泡到哪里”
“張廣,不要說了。”馬力科沉聲阻止了張廣的控訴“沒必要說這些有礙團結的話,再說還有女同志在場,注意影響”
張廣未必是真認同馬力科的話,不過當他看到趙曉若的臉已經紅了,這才氣鼓鼓地收了聲。
何夕何等精明的人物,一聽馬力科這話便覺得有點問題聽起來倒是在勸阻張廣,但似乎也是在隱隱地指出是自己這方做得不對。而其他人卻是沉默不語,似乎并沒有站出來勸解的意思。
何夕承認自己的工作方法是有些離經叛道的意思,但效果卻是任何人都無法否認。再說去胡二娘的店里搜集情報這事馬力科也很清楚,上次何夕還帶著他跟邱元一起去過一回,也沒見他當時有什么不滿。大家都是單身男,又在艱苦的環境中憋了那么久,來到這種地方有些放浪形骸肯定是難免的。除了張廣之外,其他哥幾個出去找地方快活可都是何夕帶的路,好歹也是建立起了人生三大鐵之一的關系,一向是和睦融洽,怎么今天這氣氛就有些轉變了
不過馬力科接下來的話就讓何夕心中頓時明白了其原因所在“執委會在半小時前來了電報,對你的工作有調動安排。”
崖州城,駐崖辦的院落中。
海大貴坐在屋檐下的板凳上,兩眼微閉靠著邊上的柱頭打盹,但這木頭梁柱表面漆得油光水滑,身子靠在上面很容易打滑,而稍一滑動他就會驚醒過來。
這幾天他跟在穆夏柏和馮安楠身邊做事,感覺真是累得夠嗆,天色剛暗下來就已經瞌睡連連了。這兩位爺每天都要圍著崖州城轉上一整圈,并且有兩個固定地方是一定會去看看的,一是崖州水寨,二是崖州城外的軍營。崖州雖然地方不大,但這么來來回回的跑一趟至少也是十幾里地的路程,對身體缺乏鍛煉的海大貴來說算是一個不小的消耗。
海大貴雖然不是很明白兩位老爺每天去看這些地方的意義何在,但當下人就要有下人的覺悟,不該問的就不要多嘴。每天他就背著一大包東西跟在后面,包里裝著三個人的干糧和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累是累了點,不過比起之前從北方中原漂泊數千里來到崖州這段苦日子,現在在駐崖辦的生活幾乎可算是天堂了。
雖說他與另一個少年海大富仍然是做著下人的事情,但他們能明顯感受到,這些海漢來的客商并沒有完全把他們當成奴仆使喚,三頓飯吃的都是一樣的飯菜,空閑時還會輪流教他們兩個讀書識字,講一些深入淺出的道理給他們聽,那種釋放出來的善意還是很容易能感受到的。最重要的是,這些海漢人雖然自稱來自海外,卻幾乎都是標準北方口音,海大貴海大富兩人跟他們溝通起來毫不費力,讓他們有一種久違的親切感。
海大貴知道海漢人在東邊建了一處很大的港口,現在每個月從崖州坐船出海的民眾便是去那里定居的。據說那個地方比崖州還要繁華,而且人人都不用擔心吃不起飯,海大貴很想等今后有機會的時候去看看海漢人修建的城市究竟是什么樣的。
海大貴身后的房門吱呀一聲打開,張廣出現在門口,對海大貴道“大貴,何先生回來了嗎”
海大貴瞌睡一下就醒了,連忙起身回話道“何先生今天說是去跟州衙的王大人商談事務,估計要晚些回來。”
“你知道他去的地方在哪兒嗎有急事要找他回來”張廣追問道。
“在南條巷子胡二娘的店里”海大貴也不敢隱瞞,這還是聽他的小伙伴海大富出門前說的。海大富現在長期跟在何夕身邊做事,對于何夕常去的地方也都比較熟悉。
張廣道“你趕緊跑一趟,通知何先生馬上回來,就說家里來了消息胡二娘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