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控制越南的局勢,無非就是之前說過的幾條路子,政治、經濟、文化、軍事。政治這條路對目前的越南來說可以算是一條死胡同,不論南北,現在都是權臣當道,人家連本國皇帝的面子都不賣了,怎么可能會讓外來勢力輕易介入到國內政局,所以這條路幾乎是無法走通的。
經濟上倒是有很多辦法,比如目前的走私食鹽就是一個不錯的介入渠道。但問題是通過貿易來實現經濟影響力可不是能夠一蹴而就的事情,別說現在穿越集團的食鹽產能還很有限,就算是產能大到可以無限供應了,想憑借單一產品就影響一個國家政權的經濟仍然不太可能實現。只有等到以后產品多樣化,在對越貿易中逐步引入海漢的經濟制度,才有可能借助一些金融手段慢慢對其政權施加影響力。
而文化跟經濟一樣,也是屬于見效緩慢的軟手段,沒有數年之功難以見成效。法國人從17世紀初就已經在越南傳教,用文化輸入的方式開始在當地建立影響力,但直到兩百年之后發生法越戰爭之時,這種文化輸入的效果依然不明顯,法國入侵者仍然是遭受到了當地民眾自行組織的游擊隊的頑強抵抗。而這場戰爭也充分說明外來殖民者依靠單純的文化或是軍事手段,將很難降服這個外柔內剛的國度。
當然,多了幾百年見識的執委會手里還有一個軍事手段可用,那就是控制對方的軍備。這在后世是技術先進的軍事大國慣常會采用的一種手段,不管是出售也好,援助也好,通過控制一個政權的軍備來對其國內政局施加影響力,算是一種相對比較和平的軍事控制手段,再輔以建立軍事基地,制定共同防御方案等等,就可以比較有效地控制住一些相對比較弱小的政權。
當初執委會對于軍火出口貿易本來就有這樣的打算,而黑土港現在發回對方有意購買軍火的消息,無疑是已經給這種戰略手段了一個實施的機會。不管從經濟、政治還是軍事角度去考慮,穿越集團都不能放過這樣一個介入越南政局的好時機。而接下來的問題就是要派人去跟越南人談判了,對方需要哪些軍火,我方該如何定價,交易方式如何,我方又該對這種軍火貿易施加何種條件,這些都必須要等派出的代表跟越南方面交涉過之后才能作決定。
談生意這件事,集團內首推施耐德,不過施耐德現在在廣州也是忙得團團轉,一時抽身乏術。再說就算要接他回來,派快速帆船跑個來回也還是得要一周左右,執委會可不打算白白地等上這么久的時間。經過內部討論之后,執委會決定組織一個專門的考察團去越南商談此事,并且出于慎重考慮,此次的考察團將由陶東來親自領銜出馬,以便在談判過程中就某些重大問題當場作出決定。當然了,為了貫徹民主精神,這個決定權也是由執委會全體投票通過之后售予陶東來的臨時決策權。
私鹽買賣還好說,無非是想法加大勝利港這邊鹽場的產能就行了,而每月五十噸的交易量對于目前擁有八艘四百料海船的貨運船隊來說也毫無壓力,這點重量只需要拿一艘船裝運就足夠了。既然現在對方已經開出了十分優厚的價格,這簡直就是肥肉送到了嘴邊,黑土港自然是先一口答應下來再說。但軍火的買賣涉及到的方方面面太多,黑土港管委會不敢私自做主,所以先把這消息報了回來,等執委會作出決定。
對于執委會來說,這真算是一個極大的喜訊。對越軍售本來就是穿越之初各個部門集思廣益制定好的外貿策略之一,持續數年的越南南北內戰對于需要快速累積第一桶金的穿越集團來說,絕對是一個非常好的軍火輸出機會。而軍火輸出雖然跟輸出食鹽在商業性質上是相似的,但其政治、軍事意義卻跟食鹽貿易有著天壤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