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檢驗一支步槍的質量是否能夠達到作戰要求,僅僅只是對著固定靶放幾槍,確認一下精準度,那是遠遠不夠的。必須還得要進行各種真實作戰環境下的應用測試,甚至是某些極限狀況下的表現,才能確定這支新式步槍是否達到了軍方要求的水準。特別是作為首批使用了膛線射擊的火槍,膛線的耐磨性和使用壽命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性能指數,直接會影響到步槍的實際表現,而這個指數可不是隨便放幾槍就能測出來的。
這支步槍在經過軍官們的初步試用之后,還將下發到勝利港的軍營區靶場,進行為期至少一個月的日常使用測試。這個測試就要比現在的打靶更為全面,同時會對實際使用當中出現的問題進行整理,拿出進一步的改進方案,之后才會進入到定型量產的階段。至于何時能夠全面地列裝到部隊,這就連“海漢軍工”也不敢打包票,因為如果按照目前的生產效率來看,除非先停下其他型號的火槍生產線,否則這種新式步槍的產量很可能還跟不上民團編制的擴張速度。
當然如果軍方認可了這種新式步槍,并且也愿意下訂單采購,那么“海漢軍工”接下來肯定會對生產線擴編,以求在最短時間內達到軍方的要求。至于目前生產的火繩槍和燧發槍,“海漢軍工”可不會輕易放棄,這些武器雖然在穿越眾看來已經非常原始,但在17世紀卻仍然是引領時代的黑科技,就算民團自己淘汰不用,也還會有大把的外銷對象,就算是火繩槍這樣的原始步槍,只要操作得當,再賣幾十年都沒問題。
至于惠特沃斯步槍仿制品的試射工作,則是專門找來了穿越集團中唯一一名經受過系統訓練的半專業狙擊手老摩根。民團在海外的幾次軍事行動當中,老摩根都是帶著他那支寶貝200狙擊步槍隨隊出征,但其實真正派上用場的時候并不多,這倒不是老摩根的技術不過硬,而是他在大多數情況下根本舍不得開槍耗費寶貴的子彈。這種特制彈藥在本時空基本沒有復裝的可能性,用一發就少一發,因此老摩根自己的日常訓練也大受影響,沒有辦法保持定期的實彈訓練。
惠特沃斯步槍仿制品在設計和生產的過程中,摩根都全程參與,并且站在狙擊手的角度上給出了很多獨到的意見。由于從設計階段便已經確定這種步槍由于工藝復雜、成本高昂,即便定型其產量也不可能太大,既然不需要太多地考慮成本因素,摩根在工藝上就摳得非常細致,甚至要求在槍支外部加裝一小段純手工制作的皮卡尼汀導軌,以便于固定專門為這種槍所設計的外裝式瞄準鏡。
由于摩根對這種狙擊用途的新槍已經十分熟悉,與其將這次的實彈射擊稱為試射,倒不如說是武器性能展示更為確切。摩根先操著半土不洋的普通話中文向在場的人說明了這把槍的大致性能,然后用加裝了瞄準鏡的步槍樣品對500米距離上的胸牌標靶進行射擊。專業人士的操作果然沒有讓觀眾們失望,在這個距離上摩根居然打出了十發八中的成績,這基本就意味著將來民團自行培養出來的狙擊手在理論上應該也能達到同等水平除了武器之外,當然還得視摩根這個老師的教學水平和生員素質而定。
演示完武器性能的摩根遠比觀眾們更為興奮,因為對他來說,能夠親自帶出一支特別的作戰隊伍,比在醫療系統培養出一群赤腳醫生更有成就感。錢天敦在安南的成功已經給了軍方這些人一個信號,只要自己有一技之長,成為一個兵種的創造者也并非難事。而在錢天敦組建特戰連打出成績之后,王湯姆出任海軍最高指揮也再次驗證了這個規律。對于一心想要在戰場上建功立業的這些軍方人員來說,直接成立一個由自己培訓管理的新兵種,無疑是一條極佳的捷徑,而現在摩根似乎已經看到了踏上這條捷徑的希望。
顏楚杰等人隨后也對這種槍進行了試射,不過給他們留下深刻印象的并非是這種槍在有效射程內的精準度,而是射擊時極大的后坐力。如果不是有摩根提醒在前,至少有一半人會在首次使用這種槍的時候被槍托撞傷肩部。即便如此,大家也普遍認為這種槍并不適合長時間持續射擊,但這個特點反倒是與其用途定位很相符,畢竟實戰中也不太會有讓狙擊手當普通步槍兵一樣連續開槍的時候。
對于這種19世紀狙擊步槍的表現,軍方官員普遍還是比較認可的。雖然其性能還遠遠比不上穿越時帶來的五六半這種群眾武器,但能夠在現有條件下量產的武器,那才是真正值得軍方重視的對象。可以想象部隊中出現了狙擊手之后,在對敵時就可以采用斬首式的攻擊方法,首先拔除對手的指揮人員,以瓦解其戰斗力,其實戰作用應該是相當突出的。
當然狙擊手作為步兵中的精銳單位,其訓練周期和難度也遠遠超過普通步兵,甚至會比現在仍然緊缺的炮兵更為困難。就算是以摩根較為樂觀的估計,如果以百人為基數,能夠在一年中訓練出十到二十名基本合格的狙擊手就算謝天謝地了,實際情況可能還會遠遠不如預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