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三亞出發參與本次作戰的各支部隊都已經抵達占婆島,行軍途中有少量戰士因為不適應海況而出現比較強烈的暈船反應。不過戰地醫院在今天上午已經搭建完畢,開始收治那些水土不服的病員。作戰物資還在進行清點當中,預計最遲明天上午可以完成這項工作。”王湯姆作為前期戰備工作負責人,向顏楚杰簡單匯報了目前的狀況。
顏楚杰點點頭道“留給我們的休整時間不多,今天收到從洞海大營聯絡處發過來的電報,北越將領又在催了。”
“他們不是怕我們不動手,而是怕這么拖下去負擔不起洞海那十萬人的消耗。”王湯姆笑著應道。
海漢出動的人員不到五千人,但所需的物資已經是一個極為驚人的數目。而北越在洞海一線的作戰部隊加上民夫多達近十萬人,要長時間供應其消耗的物資,足以讓北越的后勤部門處于崩潰邊緣。
“你明白就好。”顏楚杰伸出兩根指頭道“明天和后天,再休整兩天時間,二十二日凌晨六點,行動正式開始。”
然而占婆島上的活動空間實在太有限,各支部隊要整隊集合都只能輪流利用同一塊空地,所謂的戰備時間就真的只能以休整為主了,而這個時候就能很明顯地看出新兵與老兵之間的差別了。
凡是入伍時間超過一年,曾經參與過去年一月的援越行動、五月李家莊戰役和擔桿島戰役、八月攻打會安城這幾次作戰行動的士兵,基本情緒都很平靜。他們曾經在戰場上面對過數倍于己的敵人,也親身經歷了以少勝多的作戰過程,深知自己所在的這支部隊有著十分可怕的戰斗力。再次踏上南越戰場,充其量也不過是又一次吊打對手的作戰罷了,實在沒什么好緊張的。與其擔心踏上戰場之后會發生的狀況,倒不如先盤算一下這次的作戰任務完成之后,大概能拿到多少獎勵性質的軍餉。
而去年八月之后才從新兵營畢業進入民團的士兵顯然就沒那么輕松了,盡管軍官和老兵們在此之前反復告訴他們,所有膽敢跟海漢民團做對的敵人都是土雞瓦狗,統統都會跪倒在海漢民團無敵的火力輸出面前,但在親眼見證民團傳說中的“碾壓式戰斗”之前,新兵們還是避免不了出現緊張焦慮的情緒。而這種緊張的情緒如果處理不好,就極有可能演變成畏戰心理。
對此軍方高層的解決辦法就是一方面讓基層軍官盡量多作一些心理疏導工作,另一方面也加大了對戰后軍功計算、軍餉酬勞的宣傳,盡可能將新兵的注意力從未知的戰局上轉移開。只要等戰斗打響,這些新兵們經歷過戰火的洗禮之后,自然就會很快地成長起來。屆時他們也會跟現在這些沉著冷靜的老兵一樣,為自己能夠在一支戰無不勝的軍隊中服役而感到幸運和驕傲。
在經過了兩天的休整之后,二月二十二日早晨,民團士兵們開始分批登船,踏上征程。與此同時,得到海漢民團出發消息的北越大營中的將領們也終于是松了一口氣,海漢民團的出擊,就意味著洞海河南岸的守軍很快就會接到撤往后方的命令了。而北越大軍只要度過眼前這條洞海河,前方就再沒有什么能夠阻止自己的天塹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