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個原因則是因為田獨鐵礦的存在,雖然這個礦的儲量和礦產品種都不如石碌,但勝在位置好,執委會選擇勝利港登陸,有一半原因就是沖著田獨鐵礦來的。而之后所建立的工業區,也幾乎都是圍繞著田獨鐵礦在布置廠房和生產單位,其重要性可見一斑。就算暫時不開發石碌鐵礦,僅憑田獨出產的鐵礦石也基本可以支撐海漢在前期的生產發展所需了。
不過今時已經不同往日,隨著海漢的日漸發展壯大,對于鋼鐵和其他金屬的需求量也越來越大。不管是海運能力、政治影響力還是冶煉水平,現在都已經不再是制約開發石碌鐵礦的障礙。在條件日漸成熟之后,執委會終于又一次將開發石碌鐵礦的計劃翻了出來,并準備在近期就開始實施。數以千計的南越戰俘將會被運往當地,打通從海邊昌化港到石碌的運輸線,并在當地開始建設一個大型的煤鐵復合產業基地。在這個區域成型以后,黑土港出產的精煤就可以就近運往當地,用于鋼鐵和其他金屬的冶煉加工。
當然在這個建設過程中,恐怕也將會為此而付出不少的人命。在北部灣開發黑土港煤礦的前半年,死于各種事故、疾病和其他原因的勞工就多達數百人,而石碌鐵礦所處的位置就決定了它的開發難度勢必會大大超過黑土港煤礦以及其他的海外港口。執委會肯定不會忽視這種可預期的人員損耗,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其轉嫁到戰俘這種廉價勞動力身上。
在冷眼旁觀這些戰俘下船的阮經貴自然不會想到,等待他這些同胞的命運將會是什么。不過看到海漢人在運輸過程中也并沒有去掉這些人的腳鐐手銬,他就知道這些人的命運恐怕跟自己不會是同一條路了。
站在阮經貴的角度上,他對于曾經同屬一個陣營的這些俘虜也并非一點同情都沒有,多少還是有些感同身受的念頭。但他也還記得克制住自己的情緒,提醒自己現在的身份并不適合作出一些容易讓人誤會的舉動。
但阮經貴能保持冷靜和理智,不代筆別人也能達到同樣的水準。站他旁邊的阮經文毫無征兆地就沖了出去,直接撲進了戰俘的隊伍中,抱住了其中一人。
阮經貴大驚失色,但還沒等他沖上去將自己兄弟拉出來,四五個手持木棍的黑衣警察已經撲了過去,不問三七二十一就朝著阮經文身上揍去。
這片小小的混亂也立刻引來了現場管理人員的注意,很快民政部和軍方的人員就趕過來終止了警察的毆打,將阮經文連同他抱住那人一起拉出隊列,然后讓其他戰俘繼續行進。
阮經文雖然被一通亂棍打得不輕,但他卻半點都沒有沮喪的模樣,還拉著那名戰俘叫道“武兄,原來你還活著我是阮經文,是我啊”
阮經貴一看,這人自己也認識,正是南越水師的一名參將,名叫武森。這武家跟阮家也算世交,武森與阮經文自幼便結識,可算是情同手足。但海漢人攻打順化的時候,武森沒有選擇在城內避戰,而是去了第一線與海漢人作戰,結果據說是率部在江面巡邏時盡數被海漢人的火炮所擊沉這一段還被剪輯進了海漢宣傳部的戰爭紀錄片里,只是當事者根本無緣得見。
武森戰死的消息傳回順化,作為好友的阮經文自然是傷心不已,只是他自此戰意全無,最后并沒有選擇與海漢民團作戰來替自己的好友復仇,而是聽從了阮經貴的勸說,徹底放棄抵抗,直接率部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