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明君連早飯都沒顧得上吃,便立刻趕到前院,見幾名衙役正在將寫有“儋州署”字樣的牌匾掛上大門。嚴明君看那牌匾的邊角處還有煙熏火燎的痕跡,估計這玩意兒多半就是之前被海盜攻城時逃過一劫的州衙牌匾了。不過這牌匾寬有七尺,高近三尺,掛在這院子門口卻是大得有些夸張了,下沿已經將對開的兩扇大門遮去了一截。
嚴明君皺眉道“尺寸不適,這未免有失體統”
那幾名衙役聞言便停下手來,向嚴明君行禮道“嚴大人若是覺得不合意,可需要另行再做一塊牌匾”
嚴明君剛想說好,轉念一想,儋州州庫早就被清空了,如今的運轉經費有一多半要靠海漢人維持,這再要做牌匾,海漢人若是不肯掏這冤枉錢,那不是得自己掏腰包了這官府的牌匾黑漆描金,雖說做工貴不到哪里去,但二三十兩銀子總是得花的,自己又何必要去當這冤大頭
當然最主要的是,若是自己說聲要換,這風聲傳到海漢人耳朵里,搞不好這牌匾一年半載都做不出來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裝都裝上了,湊合著先用用得了。就算有那么一點違和感,但反正也不是自己在外面盯著看,只要不妨礙進出就行了。
“不必換了,這牌匾既然完好無損,那就先用著吧”嚴明君不動聲色地吩咐道。幾名衙役應了一聲,繼續手頭的安裝工作。
嚴明君見這幾個衙役都是正宗的明人打扮,說話也與海漢人有著明顯的口音區別,應該都是本地人士,當下便主動問道“你們幾人,在此之前可是在衙門做事的”
為首一人應道“回嚴大人,小人何琦,和這幾位弟兄以前便是州衙的皂班值堂役。”
嚴明君道“儋州州衙的衙役,就剩了你們這幾人”
那何琦又應道“去年海盜攻城之時,知州大人和參將大人決意固守州衙,結果被海盜以火炮轟擊,死傷慘重。海漢人來了之后,一直在招收力工,很多兄弟為了求口飯吃,便退職去幫海漢人做事了。”
嚴明君微微點了點頭,他有多年的地方從政經歷,對于何琦所說的情況倒是能夠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