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心素心道哪用得了五輪,能挺得過三輪估計都是萬幸了。這幾年他從海漢人手里買了不少火炮,對于海漢火炮的威力還是很清楚的,這一層甲板安置的火炮,他一看就知道是24磅炮,這種炮彈別說打木制船板,就算是同樣厚度的磚石,在石迪文所說的距離上也能一發洞穿。雖然沒有親自見證過這種艦炮的威力,但從以往的經驗來看,哪怕命中率只有十之二三,五輪打下來也足以把目標打成篩子了。
然而明軍的戰船卻無法像海漢戰船這樣裝備大量的火炮,許心素估摸著自己手底下水師的戰船加在一起,真正派得上用場的火力估計還沒這三艘海漢戰船多人家三艘船就裝備有百門火炮,而自己手下的船多則多矣,但船上的武器卻并不堪用。如果以海漢的火炮標準來衡量,能稱得上“炮”的也就新近到手那兩艘從海漢訂制的戰船上配備的火炮了。
不過想到那兩艘船,許心素就打消了向石迪文詢價的想法。那裝備十門炮的小炮船都要價上萬兩銀子,這裝備五十多門炮的大炮船,又有那奇特的推進裝置,怕是會報出一個天文數字的價格了。
許心素雖然看得流口水,但還是保持了一定的理智,知道這東西并不是明軍目前玩得起的裝備。就算海漢人愿意賣,福建水師也未必養得起這個大家伙,光是看看船上這么多的火炮,就知道這東西保養起來有多麻煩了。而且這一艘船上所需要的炮手,就比漳州城的炮兵編制還多了,許心素一時半會可騰不出這么多專業人手來操作這個大殺器。
同時許心素也意識到,海漢民團在專業兵種的人員儲備上甚至比福建明軍還要更強。按照石迪文的說法,這種大戰船并不止這一艘,而是有好幾艘,再加上眾多的“探索級”和“探險級”戰船,所需的炮兵只怕要近千人了,而這還僅僅只是人家海上部隊的炮兵而已,編制就已經接近甚至超過全福建明軍的炮兵數量了。
而許心素手下的炮兵,特別是使用海漢火炮的部隊,大部分都是送到三亞由海漢軍方代為培訓,人員規模的增長受到客觀條件的限制,自然是比不了海漢炮兵的擴編速度。當然福建軍方也可以以老帶新自行培訓炮手,但效果卻遠遠不及送去三亞交給海漢人代勞。別的不說,就光是實彈射擊練習這一項,福建明軍自行培訓的炮手就遠遠不及海漢軍校里的學員。而類似彈道計算之類的高級科目,更是只有海漢軍校里的教員才能深入淺出地講授相關的學問。雙方在炮兵這個兵種上的實力差距,幾乎不可能有拉近的機會。
“這船艙里黑乎乎的也看不了什么東西,我們還是回到上面去吧”石迪文也并不想讓許心素一直在這里待著,雖然海漢戰艦上這套作戰模式無法效仿,但石迪文也不打算將底牌全部都亮出來比如說最下層甲板布置的48磅重炮,他就不會帶許心素去參觀。那玩意兒打出去的炮彈只要命中船身吃水線附近區域,一發就能讓船陷入癱瘓狀態。
許心素雖然有點舍不得走,不過他自己就是高級軍官,也知道戰船上已經屬于是軍事禁地,人家肯帶他參觀這就是莫大的人情,待著不走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威信號”開著蒸汽推進裝置航行了兩小時之后,石迪文便下令輪機艙停止運行,而這個時候“威信號”已經把整個參演船隊拋在身后足足十海里了,這種航速讓許心素簡直目瞪口呆,不知該如何評價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