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炮,把大門轟開”高橋南倒是沒有急著沖鋒,而是讓人先將跟著先頭部隊同時抵達的兩門三磅小口徑炮架起來,轟門的同時也順便看看對手是不是還想打什么埋伏。
隨著兩聲炮響,海盜營地的木制寨門顫顫巍巍地倒在了塵土中,而其后別說人影,連半點動靜都沒有,隱隱能聽到遠處海上傳來的炮擊聲。
高橋南拔出腰間的指揮刀,指向前方“跟我上如遇抵抗,一律殺”
海上的狀況并沒有比陸上好多少,雖然海漢海軍的戰船并不足以封鎖住整個海面,但謝立卻根據戰場局勢想出了一個彌補的辦法。他將海漢的戰船集中在港灣出口的東側,以戰列陣形排開,而在西側留出了大約三分之一的豁口。這樣一來,從港灣內出逃的海盜船肯定不會選擇硬碰硬地沖擊海漢戰船的陣列,而是會繞過這段危險區,去搶那三分之一寬度的安全航道。
辛辛苦苦從澎湖運來的各種補給,在南日島的碼頭上堆放了幾日之后,還沒來得及派上用場,現在又得重新進行裝船。當然并不是所有的輜重都要再次裝船運回澎湖,一部分物資為了減負就只能扔在這里了。鄭芝虎下令只將彈藥武器和糧草淡水等必須的物資裝船,其他的統統放棄,這樣船上負載少一點,航行速度也可以快一些,而這也是從包圍圈中逃生的希望所在。
鄭芝虎雖然在過去的征戰經歷中也有過無法力敵對手而后撤的狀況,但撤得這么窩囊這么被動,在他的記憶里還是第一次。對于外界而言他只是一個海盜頭子,但在十八芝內部他可是手握兵權的大將,而這樣的失敗對于一名高級將領來說堪稱恥辱沒有實現作戰的目標,沒有給敵人制造足夠的麻煩,戰斗在剛剛打響的階段就已經宣告結束,雖然也還可以繼續強撐下去,但實際上勝負已分。
鄭芝虎現在的心情比那天炮戰輸了還要糟糕,他可以容忍與對手在武器和作戰水平上存在的差距,但這次在南日島的戰敗可以說是輸得徹徹底底,從頭到尾甚至連一點獲勝的機會都沒有出現過。這對于一名帶兵的將領來說,是對自信心非常大的打擊。就算這次能夠平安回到澎湖,鄭芝虎也明白自己今后大概不會再有帶兵與海漢人交戰的機會了。
鄭芝虎正坐在帳篷里思考人生之際,突然有親兵慌慌張張地入帳報告道“當家的,港灣外面的敵船動起來了”
鄭芝虎立刻回過神來,抓起腰刀便往外走“趕緊去傳令通知炮手”
十八芝被福建水師和海漢海軍的聯合艦隊堵在港灣內無法脫身,但也并沒有坐以待斃。為了防止對手的戰船從海上突入,鄭芝虎將剩下的火炮悉數布置在了碼頭上,炮口便正對著港灣入口的方向。不過這剩下的十多門炮能不能堵得住這個口子,鄭芝虎也沒多大的把握,而且他很清楚一旦對手真的發動攻勢,那很可能就將是雷霆萬鈞,不留余地的打過來了,半點僥幸都別想有。
鄭芝虎快步趕到碼頭的時候,已經能看到對手的戰船陸續出現在港灣入口的海面上,距離碼頭所在的位置也就大約兩里地。在這個距離上,十八芝的火炮暫時還無法發揮出威力,因此鄭芝虎也只有眼巴巴地看著對手的船只一點一點地靠近港口。
“距離差不多就停下來,我們不用貼得太近。”與此同時,謝立在自己的座船上也下達了命令“任何船只不得冒進,只允許在安全距離上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