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后來王湯姆還是說服了他,因為這種船外形與民團裝備的軍用型一模一樣,具有很強的迷惑性,必要時可以用來運送重要人物和物資,甚至是為商務部的船隊“護航”。而且軍方可以從三亞的軍事基地弄幾門訓練用的舊炮裝到船上,讓其偽裝得更加像模像樣一點。如果有必要的話,甚至還可以再招募幾名退役的炮兵到船上當水手這些額外服務不需要商務部另行增加費用。
施耐德一想也是有道理,商務部的商船雖然也部署有一些武裝人員和隨船武器,但外型上并不具備威懾力,在有重要人員和物資運送任務的時候,往往還是得借助軍方的船只。而且這種借也不白借,不管是搭順風船還是請其出動護航,商務部都是要支付給軍方相應的費用。一次兩次或許不多,但十次八次下來也就比較可觀了,何況軍方的船也不是隨叫隨到,多數時候商務部還得照顧軍方的時間安排。與其長期這樣,倒不如弄幾條軍用船只標準的船,專門執行特殊任務。
當然了,這幾艘要轉為民用船只,武器裝備和人員配備方面不可能達到軍方的標準,甚至連接近都做不到,充其量也就是自衛武裝的程度,但對于商務部來說,這種措施卻的確可以有效減少對軍方的依賴,至于說花銷嘛,對財大氣粗的商務部而言,只有值不值得做的買賣,價格從來都不是真正的決定因素。
在施耐德拍板買船的三個月之后,在商務部派駐澎湖的公務船當中,便有了這么一艘與海漢戰船外形基本完全一致的特殊船只,而代表福建官方的董煙云,也是這艘船首次搭載非海漢人員。
錢天敦和厲斗安排董煙云乘坐海漢指派的船只而非他自己的船,多少也是為了限制董煙云在高雄港附近的活動區域,順便也炫耀一下自家的實力。畢竟能把嶄新的戰船轉為民用,這種事的確不是隨便哪個國家能干得出來的。
董煙云以前也乘坐過民用版的“探索級”帆船,但這還是他第一次乘坐軍用型號,上船之后也忍不住有些興奮。不過原本用來布置火炮的二層甲板已經改為了艙室,楊運帶著董煙云進到獨立艙室中,董煙云這才發現原來這炮窗已經改成了艙室的采光舷窗了。小小的艙室中只有一張單人床和緊挨床邊的一張小桌,在地板上放下董煙云的行李之后,艙室內基本就沒有什么活動的空間了。艙內并沒有什么華美的內飾,不過從制作家具所用的花梨木,床上的干凈的白色棉布寢具,以及艙壁上固定的一塊四寸玻璃圓鏡來看,這艙室的布置在整潔中也帶著不顯山不露水的華貴。
楊運將董煙云帶到舷窗旁邊,向他掩飾開關舷窗外蓋板的方法。在艙壁上有一個機括,往上扳動,蓋板便會升起,往下扳動,蓋板就會放下,十分靈活方便。董煙云見這伸手去探那窗口,卻發現居然是一層透明玻璃。
“這舷窗只作采光之用,窗戶是封死不能打開的,至于通氣另有室內通風口,董先生途中若是覺得氣悶,隨時可到甲板上透透氣。”楊運連忙向他解釋道。
董煙云點頭應下,對于海漢人的這種布置也是佩服不已。雖然他所乘坐的船只內飾遠比眼前的船艙豪華,但這些細節之處卻的確比不了海漢人的匠心獨運。
“董先生稍事休息,待碼頭上的貨物裝完之后,船就立刻出發,今天日落之前便會抵達目的地。若是有什么事,可到甲板的駕駛艙找我。您的兩位隨從,我們安排在船尾的普通艙室了。”楊運拱拱手,便告辭出去了。他所負責的事情可不僅僅是照顧董煙云,還有從澎湖運往高雄港的一批補給品,以及同船前往當地的十幾名建筑工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