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遠號”進行反制。
在“威遠號”將另一艘福船打斷主桅之后,剩下的后金戰船終于意識到眼前的對手并不是他們憑借數量優勢就可以挑戰的對象,不管是單挑還是一擁而上,基本都只能在其面前扮演靶子角色。雖然所有人都能想到這艘大船上的彈藥并不是無窮無盡,耗下去遲早能將對方彈藥耗光,但誰也不愿再上前去充當炮灰的角色了。而此時對付最先出擊那六艘戰船的海漢艦隊也已經完成任務,趕來介入到這一個戰場之中。
后金戰船見大勢已去,便開始主動脫離戰場,駛往金州灣外海。王湯姆擔心在外圍等候的補給船遭受襲擊,便分出幾艘船前去接應,“威遠號”則帶著其他戰船繼續沿海岸線進行掃蕩。
如果要死命追擊,那大概逃往外海的敵船中十之六七都會被海漢戰船攆上,不過能不能擊沉或是俘虜就是另說了。海漢這些作戰船只所攜帶的彈藥的確有限,王湯姆也不敢托大到將彈藥一口氣全都打完,而且船上的蒸汽機所使用的燃煤和淡水也都數量有限,所能支持的續航里程并不能夠支持長途追擊,將這些寶貴的儲備全部用完也是非常冒險的做法。所以盡管有機會對后金水師造成更大的打擊,但王湯姆還是比較克制地選擇了保守一些的戰法,將精力轉移到偵察敵情上。
天黑之前,海漢艦隊從擊傷擊沉的后金戰船上俘獲了四十余人,這次的俘虜身份沒有再讓王湯姆失望,其中竟然有好幾名后金軍官。王湯姆組織艦隊在金州灣南側尋了一處荒無人煙的小港灣停靠休整,同時連夜提審了后金戰俘,斷斷續續也從其口中掏出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后金在金州灣的經營進展非常遲緩,除了在和尚島西側發現的戰船錨地之外,就再沒有其他像樣的海岸碼頭了。當然了,這也是跟發展水面作戰部隊耗資巨大,收效卻十分緩慢的客觀規律有一定的關系,畢竟后金是馬背民族,靠著陸戰起家,對海上作戰并不擅長,也不可能像海漢這樣重視制海權到了一個喪心病狂的地步。
對后金來說,組建龐大的水師跨海攻擊山東或華北,并非一個明智的選擇,那光是準備工作可能都需花上數年時間,而且跨海作戰極易受制于氣候狀況,進退都極易出問題。相比之下,遠不如他們所擅長的陸上進攻來得容易,每年只要放牧一般驅趕馬群去到宣大地區,組織幾千騎兵就可以進入大明境內大肆燒殺搶掠,來去如風也不用擔心因為天氣原因給困在某地,豈不比這毫無把握的海戰強多了
是以盡管這兩年先后有登州水師和東江鎮水師投降后金,但也并沒有因此而引起后金統治者對海上作戰的足夠重視,幾乎是以降軍的原班人馬組建了后金水師,并沒有在建造船只方面加大投入,只是派了若干軍官到水師進行管理指揮。而由于后金高層對降軍還缺乏信任,這支后金水師的活動范圍也被限制在了駐地附近,以免出到遠海區域后失去約束,會有人嘗試再次叛逃返回大明。
在這樣外行指揮內行,內部又嚴重缺乏信任的狀況下,后金水師所能發揮出來的戰斗力自然就所剩無幾了。在今天的作戰中敢于對海漢艦隊發動沖擊的幾艘戰船,幾乎都是由后金軍官指揮,以水手們的家人性命和個人前途為威脅,逼著他們強行向“威遠號”發動沖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