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手幫她,是欣賞她這種不畏壓力,敢于追求幸福的勇氣”陳一鑫總算想出了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雖然聽起來有點官方,但這也的確是他內心的想法,或許也是與他自己對于這種舊式婚姻的抵觸觀感有一定的關系。
田葉友見他說得認真,當下也不開他玩笑了,便認真問道“那這小姑娘姓甚名誰,家在哪里,她家里給她安排的結婚對象是什么人,你都問清楚了嗎想好怎么解決問題了嗎”
陳一鑫搖頭道“小姑娘說不了幾句話就開始哭,除了知道姓林,暫時沒問出其他什么有價值的信息。我安排她先住下來,等情緒穩定一點了再慢慢問吧。”
田葉友微微點頭道“總得知道具體的情況才好想辦法解決,不過你這事要是讓錢司令和國防部的頭頭們知道了,怕是要挨罵了。”
陳一鑫道“事情不出都已經出了,還能怎么樣我剛才跟小姑娘說了會保護她,總不能出爾反爾,反正是不能讓她嫁給她不愿嫁的人。”
“這樣插手民間事務,怕是會對輿論不利啊”田葉友已經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狀況,當下對陳一鑫道“你最好盡快解決這事,拖久了不管對小姑娘對你,還是對我們海漢,可能都會有不好的影響。”
陳一鑫點點頭應道“田哥,我明白的。”
保護馬玉玲聽得也有點懵,她只是想著如何能夠順利從這處軍營中脫身離開,可沒有想過要從對方這里尋求什么庇護。她不知道對方是出于善心還是有什么別的打算,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作答才好。
陳一鑫見馬玉玲神情古怪又不說話,只當她是真有為難之處,當下便又說道“林姑娘,你不用有什么顧忌,盡管說出來,我會想辦法幫你。大的地方不敢說,但在福山縣周邊,還沒有我們海漢軍做不到的事情”
馬玉玲差點驚呼出聲,雖然她也隱隱猜到這個軍營里駐扎的就是最近在福山縣混得風生水起的海漢軍,但親口聽到這年輕軍官說出來,仍是不免受到了極大的沖擊。
在登萊之亂期間,馬玉玲便隨家人住進了福山縣城里躲避戰亂,一直到后來海漢來到這里,將萬家軍逐出縣城周邊區域,清理了城外的貧民窟,讓福山縣內的治安狀況得到了好轉之后,馬玉玲才隨家人搬回到馬家莊居住。而在這個期間,她并沒有親眼見過海漢軍的真面目,所有相關的信息都是來自于各種道聽途說,對于海漢軍的印象也僅僅停留在“外國軍隊”這個層次。
家里長輩想安排馬玉玲嫁給這支“外國軍隊”里的大官,以此構建馬氏家族與海漢之間的聯姻關系,從而換取海漢的庇護和商業資源,她自然是不愿屈從于這種利字當頭的政治婚姻。雖然家人說對方是“年輕有為、尚未成家”,但馬玉玲并不相信這種說法,想那人已經在海漢軍中坐上將軍這種位置,再怎么年輕只怕也是三四十歲了,怎么可能還沒有成家,說不定孩子都跟自己一般大了。再說這一嫁就要嫁出國,傳說海漢國在南方數千里之遙的海島上,她可不想嫁到離家鄉那么遠的地方。
但馬玉玲也知道這種家族安排很難違背,她個人的口頭反對并不會讓父輩改變主意,而她又不可能直接向這樁婚事的對象表示拒絕,除了離家出走之外,似乎也沒有其他更好的逃婚方式了。但萬萬想不到自己才離“虎穴”,又入“狼窩”,竟然誤打誤撞地進到了海漢的軍營,而且還遇到這海漢小軍官一臉正義地要替自己打抱不平,這種神奇的遭遇也真是不知該如何形容才好。
但這一天下來兜兜轉轉,事情似乎也并沒有朝著更好的方向發展,她非但沒能逃離福山縣,反而是讓局面變得更為復雜了。馬玉玲想到此處,不覺又辛酸又委屈,眼眶一下便紅了。
陳一鑫見她又要哭出來,連忙勸解道“凡事都有解決的辦法,你先告訴我你遇到什么麻煩,我們才能一起設法解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