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司雪被折春抱著,眼睛張得大大的。
她感受著此時此刻,心中的澎湃和狂喜。
她從沒有體會過這樣的感覺,心跳得要從口中蹦出來似的,胸腔都開始拉扯著,好似這種狂喜之中,還夾雜著難以言喻的心痛。
衛司雪頭枕在折春的肩膀上,盯著面前的蠟燭。
她眼前漸漸地模糊,然后她在燭光中看到了面前千軍萬馬,看到折春穿著一身軍醫的麻布衣服,擋在她的面前,萬箭穿心。
折春的血濺了她滿身滿臉,衛司雪簡直能感受到那種腥熱。
衛司雪猛地抽了一口氣回神,下意識地去摸折春的后背。那上面沒有密密麻麻的箭矢,她的心才總算是緩緩地落回原處。
折春敏銳地感知到了衛司雪的情緒,抬起頭溫聲問她“怎么了”
衛司雪搖頭,怔怔地看著折春,眼淚簌簌滾落。
“郡主,你怎么了”折春一見衛司雪哭,連忙抬手給她抹眼淚。
衛司雪感覺到自己臉上的水跡,抬手摸了一下,然后盯著指尖愣住了。
“我沒怎么啊。”衛司雪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哭。
片刻后,她笑了一聲,抱著折春的脖子說“我可能是喜極而泣,不如你再說一遍你愛我試試。”
折春“”。
折春動了動嘴唇,衛司雪這么盯著他,他竟然覺得有點開不了口。
沒有人會相信一個男倌口中的愛,便也沒有人會逼著一個男倌說這個。
折春鮮少會有什么羞澀的情緒,這一生,他也根本沒有說過愛任何人。
“說啊,”衛司雪歪下頭盯著低頭的折春,滿臉都是興味,折春避無可避,對上衛司雪的視線,竟然有些耳熱。
口舌也像是不聽使喚一樣,動了好幾次,才在衛司雪灼灼的注視之下,低聲說“我愛你。”
沒有什么比淫糜之人青澀更加動人。
衛司雪聽了之后,先是想笑,但是心口驟然像是被抓住緊攥一樣的難受。
這一次感覺更加清晰,衛司雪甚至按住了心口的位置,在折春的懷中彎下了腰。
“郡主你到底怎么了,要不要叫醫師”
衛司雪把頭抵在折春的胸膛,等著心口這難以忍受的感覺過去。
片刻后她抬頭,搖頭說“我沒事,我常年壯得像頭”
腦中這時候系統播報音響起。
“根據系統檢測,空間恨意值下滑半顆星,請宿主再接再厲。”
彈幕在歡呼,衛司雪頓了頓,把后面的話補充完全,說“我就是太開心了。”
“你以前為什么不說你愛我”衛司雪把手扶在折春的肩膀上,問他“你為什么不早點說,你應該早點跟我說,那樣我就”
衛司雪說了一半,又頓住了,她急切地想要折春早點說這種話,可是早說了又能怎么樣
折春抬手給衛司雪理順了一下鬢邊的碎發,動作和眼神都溫柔得如同春水拂過全身。
“是我錯了。”折春說“我應該早點說的。”
他一直都覺得這是他一個人的事情,衛司雪根本不可能會喜歡他這樣的人。
她總說他又老又病,總是要他不要自不量力,這讓折春根本不敢做出任何的表示。
他卑微地覺得自己不配,又害怕一旦他透露出一星半點的感情,衛司雪會毫不留情地將他掃地出門。
就像當初將他送回春風樓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