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一個世界確實就剩下一顆星的恨意值,像是釘在那兒的釘子戶一樣一動不動。
“路太難走了,”衛司雪感覺馬車的輪子又在空轉,拉車的馬匹呼哧呼哧的聲音,車里都能聽到了。
“不過等年后就好了。”
衛司雪說“過了十五,我們就啟程,哥哥的封地選在了南陵城,距離南境只有八十里,那個地方四季如春”
“以后可能就看不到雪了。”
衛司雪語氣有一點激動“我在南鏡那長大,經常偷跑去南陵城,我知道南陵城有非常多好玩的,到時候我帶你到處玩”
折春笑了笑,把馬車的車窗推開,朝著外面看。
“你很喜歡雪嗎”衛司雪問折春,我經常看到你,看雪看到發愣。
折春聞言將頭轉回來,把馬車的車窗關上,眼睛看著衛司雪說“我何止喜歡看雪,我還喜歡吃呢。”
折春這話說完之后,衛司雪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然后抬手砸了一下折春的肩膀。
“煩不煩”她說這話的語氣挺正經,但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
彈幕看到這里,然后集體都在刷我看個直播,為什么要開聲音呢
他們真的是被折春和衛司雪給膩死了。
不過彈幕再怎么嘴上說著想要屏蔽,也還是都在看直播。
膩膩歪歪的一天很快過去,第二天就是除夕。
王府當中掛滿了紅燈籠,當天從早起就開始,每一個整時辰,都能夠聽到城中的鞭炮聲。
他們中午家里吃了非常豐盛的一頓飯,晚上的時候全家一起去街道上面看焰火表演。
戎瑾玉整個人依偎在衛司赫的身上,衛司赫手圈著他的小妻子,免得路過的人將她撞到。
折春和衛司雪就不一樣,折春的身體因為治療儀基本沉疴舊疾,全都痊愈了,確實有那么一點老樹逢春的意思。
跟著衛司雪整天到處跑來跑去,活像是年輕了好幾歲。
他本就生得不老,精神狀態一好,看著跟衛司雪年紀差不多,兩個人站在一塊兒,就是一對璧人。
焰火表演,舞獅,轉花燈,還有各個樓里的歌舞伎游街,酒樓的免費酒水,小攤上面琳瑯滿目五顏六色的各種小東西。
一入夜,整條隆化城的長街,熱鬧喧天,紅燈籠映照下,如夢似幻。
所有的一切都如書本里面說的,是癡男怨女口中割舍不開的十丈紅塵。
衛司雪和折春牽著手,邊走邊看,偶爾相視一笑,或者一起驚嘆炸上天空的煙花。
也會買一些根本就沒有用的東西,塞在對方的身上,作為新年的禮物。
但是對他們彼此來說,最豐盛、最大的禮物,正在彼此的手中緊攥。
彈幕也跟著這熱鬧的場景在討論著,他們都快習慣看衛司雪整天就除了跟折春膩歪什么正事也不干了。
甚至有人說著就這樣一直看著他們慢慢老去也挺好的。
衛司雪和折春站在一個高臺下面,看著上面在咿咿呀呀地唱戲,兩個人聽得都很入神。
因為那戲唱的是某家的大小姐,和家中的長工私奔,一路逃亡的故事。
這一出戲衛司雪還是頭一次聽,折春表示他之前也沒有聽過。
兩個人正聽到那家老爺的手下差一點就找到了那個長工的時候,他們身后不遠處的一間酒樓里,突然間有一個人出聲在叫衛司雪。
叫的還是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