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慢吞吞地走到窗邊,把窗戶也關上了。
彈幕現在看著她,卻又不敢看著她,系統空間沒有再通報她的生命值下滑,停留在了百分之七十。
很顯然她死不了,只要救治得當。
陸珠赤著腳,走到鏡子旁邊,松開手看了一眼流血的脖子。
彈幕頓時哭了一批,這高清的,宛如手術或者解剖現場的畫面,讓他們根本不敢多看。
系統幫陸珠止了血,她身上看著很嚴重,其實一部分是屠烈和那個女獸人的血。
他們還在衣柜里,因為陸珠說了,今晚,他們都不能出來。
屠烈隔著柜子,從木板的縫隙看著陸珠割開自己的喉嚨,看著她爬行掩蓋血跡,看著她騙陸英圍。
屠烈差點信了她剛才瀕死的樣子,但是現在透過柜子的縫隙,他看到了陸珠若無其事地站在鏡子邊上,看著自己被自己割開的脖子。
脖子已經不流血了,但是肌理外翻,皮開肉綻。
屠烈渾身都在發抖,不是因為他自己身上的傷口,不是為了他不遠處昏死的女獸人,他在為陸珠而發抖。
他看著她用細瘦的手腕,擰了一條布巾清洗自己的傷口。慢條斯理,渾身染血,但是她從始至終,沒有流一滴哪怕生理性的眼淚,也沒有露出痛苦的表情。
她對著鏡子,朝著自己的傷口傾倒營養液,這時候居然在腦中安撫彈幕和系統“沒關系的,我不疼,這種程度的傷,死不了的。”
“再說營養液很好用,等會兒縫合一下就好了。”
彈幕上面沒有人說話,他們半夜三更地坐起來,盯著直播屏幕上渾身是血的女孩,像是在看著一部真實的恐怖片。
他們和屠烈一起渾身發抖地看著陸珠清洗好了傷口,又將營養液涂滿傷口,接著擦去邊緣多余的。
然后,打開了洗臉架旁邊的一個小柜子,那里面放著針線,各種各樣顏色的,每一個淑女的屋子里都有。
彈幕意識到她要干什么,終于忍不住都哭起來
我不行了真的,我的心被攪碎了。
我沒有見過這樣的人,她輕描淡寫,但我為她心碎嗚嗚嗚嗚
怎么能這樣對自己啊不要這樣豬豬,系統你快救救她
系統嗚嗚嗚嗚嗚救救豬豬。
嗚嗚嗚嗚不要這么對自己,就算不知道疼,你也等等巫祝吧
巫祝已經傻了,而且未必會來,到現在一個女仆都沒有來,足可以見沒人在乎陸珠的死活。
這是什么世界啊,豬豬為什么需要改造她這么善良,這么可憐
我死了真的,我看不下去了。
沒人能看得下去,但是都在咬牙看著。
陸珠很快穿好了線,然后微微偏頭,對著鏡子,慢慢將針穿透了自己的傷口。
一針一針,每一下陸珠的表情都沒有變化,她把流出的血水用布巾沾掉,盡量將針腳對齊。
黑色的線,突兀地出現在雪白的皮膚上,一點點閉合了她親手割下的猙獰傷口。
可她除了唇色有些因為失血而蒼白之外,連眼神都是柔和的。
她仿佛一個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在傷害她的人睡熟之后,自我縫補的布娃娃。
這一幕太恐怖,也太揪心,陸珠的每一針,都縫在了彈幕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