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實在沒有皮膚的地方,她甚至詢問了陸黎志“我可以將他其他地方的皮膚弄到臉上,父親”
“弄吧,”陸黎志說“總不能讓他沒臉。”
陸珠開始取皮,縫制,動作很輕柔,但是速度是真的不慢。
她像是十分熟練這種事情,而彈幕看著她的樣子,覺得她不像是在縫一個死人,而像是在做一個布娃娃。
等到陸英圍徹底縫好,陸黎志紅著臉上前看了一眼,陸英圍總算是有了個人樣。
陸珠洗干凈手,給陸英圍整理好,最后站在遠處,看著陸黎志把陸英圍燒了。
而全程參加了葬禮的歩梟,看著陸珠的眼睛都要飛出來了。
他光是聽聲音,就已經斷定了陸珠就是小女巫。
她果然像他想象中的一樣,善良,美麗,脆弱而悲傷。
她明明那么纖弱,卻還愿意做這種其他人都不敢做的事情,她需要保護。
歩梟眼睛始終跟著陸珠,陸竹靈站在歩梟的身后,看著歩梟看著陸珠的眼神,表情悲傷。
陸英圍算是橫死,所以燒完之后,很快下葬。下葬是陸齊生一手操持,送靈之后,陸珠和她的姐妹們,終于能坐下來吃東西了。
所有人都沒有胃口,桌上的食物沒怎么動。尤其是淑女們,一場大火,一場葬禮,個個面色煞白,不吐的都是心理素質好的。
還是只有陸珠,悄無聲息地吃夠了平時吃飯的量,甚至還因為早上沒有吃飯,多吃了兩個餐后甜餅。
那甜餅上面的紅莓果醬,像極了血肉,陸珠吃了一半,她身邊坐著的陸蘭就去吐了。
彈幕寂靜無聲,要不是直播人數還在,簡直像是直播關閉了一樣。
死人本來是要擺宴席的,尋常人家可能悄無聲息地就埋了,但是城主的兒子好歹也要有些送別的樣子。
只可惜從陸英圍腦袋被揪下來開始,他就注定死不體面了。
快到中午,淮高城的衛兵隊到了。
陸黎志只好宴席延后,先宴請這些風塵仆仆遠道而來的淮高城衛兵們。
歩梟終于松口氣,這一次來的衛兵隊,不光有代表著淮高城強壯和富庶的衛兵們。還有淮高城城主的最信任的下屬,一位頗有盛名的老劍士。
老劍士名叫羅堅壁,在淮高城,乃至王城那邊都有名號。
他曾經門下的學徒非常多,現在也遍布各個城,都是各城主們的下屬。連郁山都是羅堅壁曾經的學生,陸珠看著來迎接淮高城衛兵隊的郁山,激動地抱住了羅堅壁,叫他老師。
歩梟和那個羅堅壁擁抱了一下,終于像一只支棱起了翅膀的鳥兒,恢復了他尊貴的淮高城城主兒子的風度。
尤其是看了他難堪一面的陸英圍已經死了,歩梟因為昨晚陸竹靈對他舍身相救的事情,對她的態度也稍稍緩和了一些。
只是在路上就聽聞了陸竹靈和歩梟丑聞的羅堅壁,在和陸黎志打過招呼,傳達了淮高城城主的慰問和對于陸黎志失去一個兒子的哀悼之后,看了一眼陸竹靈,眼神卻不怎么和善。
“今夜我們不醉不休。”陸黎志仿佛迅速從失去了一個兒子,甚至是繼承者的悲痛之中恢復了。
只要抱住酒杯,灌進肚子幾兩黃湯,他就能連自己親娘是誰都記不住。更別提死個崽子而已。
于是今晚的食物格外豐盛,上午還沉痛地舉行了火葬的地方,被黃土一埋,擺上了歡迎淮高城衛兵的桌子。
至于骨灰或許沒能收干凈,被埋在黃土下面,被人踩來踩去的陸英圍是什么感覺,這誰又能知道呢
晚飯陸珠依舊食欲良好,而且因為她今天縫了個陸英圍的腦袋,莫名其妙地讓陸黎志注意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