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頭頂上的辮子落在陸珠的臉上,陸珠有一些癢,但卻沒有躲避,直勾勾地看著屠烈。
屠烈將溫熱的布巾捂在了陸珠的臉上,有一些粗魯地給陸珠擦臉。
換一個淑女說不定會被他的手勁兒給擦得哭出來,但是陸珠非常地享受,屠烈給她擦了一通,把布巾拿走的時候,陸珠臉上已經泛起了一片潮紅。
“我把羅堅壁殺了。”屠烈重新清洗布巾,又擰好之后小心翼翼地擦陸珠肩膀上那些凝固的血跡。
這些血跡已經擦了好幾遍了,因為一次不敢太用力,所以就只能一點一點地多擦幾次。
陸珠沒有回答屠烈的話而是反問“你這兩天都跑哪去了”
“去殺怪物。”屠烈看著陸珠說“是你說的,等到怪物全都死光了,你就會跟我回獸神山。”
屠烈說到這兒,忍不住攥緊了拳頭。他渾身還虛脫著,沒什么力氣,是初次獸化過后的后遺癥。
屠烈嘴唇動了動,最后還是一拳頭砸在馬車上,“他們竟然那么對你,跟我回獸神山吧”
“昨天晚上如果我沒有你可能會死。”
“就算殺了羅堅壁,這些卑鄙的人族,還是會再一次的出賣你,置你于不顧,你為什么要救他們”
陸珠看了一眼屠烈的拳頭,雖然沒有將馬車直接砸一個窟窿,可馬車的底部和陸珠的心都跟著顫了顫。
屠烈表現得很憤怒,他不論回想起多少次昨天晚上的情況,都很難不后怕。
要不是昨晚實在沒有力氣,他就不會只是把羅堅壁弄死。
但他看向陸珠的眼睛,陸珠的眼睛依舊無波無瀾。
陸珠輕輕嘆了口氣說“他們只是害怕而已,昨天他們被嚇壞了。”
陸珠說“羅堅壁恨我,他操控步梟想要害我,你不是已經把他殺了嗎”
“你還是不肯跟我回去嗎”屠烈說“即便是他們這么對你”
“我也是一個人族。”陸珠神色堪稱溫柔地看著屠烈說“我或許能阻止這一場污染,我想試一試。”
屠烈的表情有一瞬間非常的難看,他甚至在想如果把所有的人族都殺了,是不是陸珠也會跟他回獸神山
畢竟殺掉那些人族,比殺掉怪物要輕松多了。
但也只是一瞬間的想法而已,屠烈很快收斂了他的殺心,洗布巾給陸珠擦脖子。
陸珠看著屠烈,沒有再繼續兩個人總也說不通的話題。
而是說“你的獸形好厲害,好高大。”
屠烈的動作頓了一下,他看向陸珠,陸珠滿眼都是笑意,繼續夸贊“一點也不兇,特別可愛,又很軟。”
屠烈立刻追問道“那你喜歡嗎”
陸珠慢慢點了點頭說“當然喜歡。”
屠烈的臉紅了。
他幾乎不會有任何害羞的情緒,他是一個非常直白的,直白到讓陸珠時常頭疼的人。
但是陸珠夸贊屠烈的獸形,一口氣說了這么多的贊美,屠烈有一些無所適從。
獸人和人族不一樣,人族是以人形為自我認識,而獸人是以獸形為自我認識。
屠烈可以作為人族的時候隨便袒露他的身體,但是作為獸人被夸獎了
還是被自己喜歡的姑娘夸獎,這就像他喜歡的姑娘在夸獎他光著身子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