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愫伊撿起那紙張,上面是齊聲的服刑監獄地址。
她的眼皮劇烈抽搐著,已經站不住了。直接跌坐在地上,不似人聲的嚎啕大哭。
她一輩子,為了孩子隱忍一個畜生,最后孩子跑了,長成了小畜生。
陸珠坐上回程的車,突然間和彈幕系統說“或許這樣是比吞噬掉他們的靈魂,更好的解決辦法。”
陸珠說“活著比死了痛苦多了,他們的靈魂就算是活著,也已經墮落了,而墮落的靈魂,是不會有什么好結果的。”
陸珠緩緩長出了一口氣,她整個人都輕松了起來。
她沒有時間盯著這些人最終的下場,也沒精力再去追究那些給過她短暫惡意的,被她拉入世界,又放出來的角色。
她在這個世界已經撐不下去了,這里不是屬于她的世界。
這里沒有一個屬于她的人,能夠供給她愛意,讓她以愛為食活下去。
陸珠在下午,回到了自己家。
她的父母還在警局,托著親人給他們找律師呢。他們想脫罪,是不可能的,因為陸珠讓步林看著他們了。
她威脅步林,如果他不按照她說的做,就暴露步林曾經幫著歩梟處理的那些污遭事情。她有錄音的,想要從歩梟那個混球的口中得知什么,只需要等他喝醉問就行了,很簡單。陸珠手中有太多了。
步林和她相互利用,相互憎恨,但這樣正好。這樣在陸珠看來,是最穩定的關系了。
他會幫著陸珠看著,讓那些該付出代價的人,付出代價。
而陸珠坐在客廳里面,第一次當著彈幕的面,把自己不離身的背包徹底拉開。
不是伸手進去找,而是徹底攤開。
一份剛剛簽好的,判定死亡后的遺產贈與,她的存款和賣掉的房子之后的錢,都在其中。
捐贈的對象,是此次事件被卷入的無辜的那部分人,剩下的給福利機構。不包括她弟弟被送去的那間福利院。
一堆捆在一起的獸牙。
一只被燒糊的毛絨小熊,只有半壁長。
三只蝴蝶發夾。
還有一只黑兔子的鑰匙圈。
一張古舊的,土黃色卷在一起的紙張。
這是陸珠所有的財產。所有重要的東西了。
陸珠起身去廚房,拿了一把刀,又拿了一個干凈的碗。
她回到桌邊,彈幕都在勸她不要沖動,以為她要自殺,他們再也見不得陸珠受苦了。只有系統沒有說話。
陸珠把碗和刀放好之后,側頭看了一眼陽臺的方向。
窗戶都開著,過堂風伴著夕陽的暖,輕輕扶動在皮膚上,別提多舒服了。
陸珠坐得端端正正,先是拿起了被燒糊的毛絨熊,然后自言自語一樣對著腦中的彈幕說“該是說再見的時候了。”
陸珠說“我很高興能夠認識你們,你們從頭到尾,都有為我考慮,如果不是身處的世界不同,真想和你們做朋友。”
陸珠說“也想和選擇改造我的那個女將軍做朋友,她一定是個非常好的人。”
彈幕都在說也不是多好,就是個老狗逼。
陸珠笑笑,抱著燒糊的熊說“這個是屠烈的原型,我從小一直抱著,換了很多地方都帶著但是有次我弟弟要搶,我不給,他就給我燒成這樣子了”
陸珠的表情有片刻黯然,但是很快就恢復,抱著小熊又拿起了那個小兔子的鑰匙圈。
她根本不知道跟誰才能說這些,也就只能跟彈幕和系統說。大概是因為隔著世界的原因,彈幕不會因為陸珠的體質對她產生難以控制的惡意。
所以陸珠把自己最珍貴的東西,攤開在面前,說著她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說過的話。
“這個小兔子的鑰匙圈兒,是屠烈在一個現代故事世界送給我的。”
“這三個小蝴蝶”陸珠表情露出一種懷念,一種難以言喻的羞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