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姝想著想著,就悄悄地掀開了被子,然后拉起了闕南的褲腳,將手掌覆蓋在闕南的腳腕之上。
闕南的體溫哪怕是有被子蓋著,也有些冰涼,不知道是不是腿上的經脈淤堵的原因所致的冰涼。
姚姝以靈力探入闕南的腿,嘗試著為他溫養那些撕裂的經脈。
闕南這一次沒有醒過來,他似乎睡得非常地沉,姚姝后半夜都沒有閑著,將闕南的兩條腿調換著,以靈力細細梳理過。
雖然沒有很大的作用,不可能讓闕南因此站起來,卻至少梳理了他一些細小的經絡和血管,讓血流恢復通暢。
于是到了第二天早上,打坐了一夜的姚姝,靈力幾乎耗盡,唇色也有些蒼白。
她在闕南醒過來之前,離開了闕南的屋子,回去自己的房間洗漱束胸。
這個時候外門的弟子還沒有過來,姚姝走了,屋子里就只有闕南一個人,姚姝將門輕輕地關上之后,闕南悄無聲息地睜開了眼睛,眼中根本沒有半點睡意。
沒人知道他是什么時候醒的或者是一直沒有睡過。
他看向窗外的晨曦映在窗扇之上,眼中滿是晦澀涌動的波濤。
姚姝回到自己房間束好了胸,穿好了盤璧山的弟子服,又從床底拽出了一個大箱子。
姚姝將箱子打開,里面全都是一些小玩意,甚至有一些是已經消耗空了的靈石殘渣。
這些都是那幾十年里瞿清給她的東西,但凡是能夠留下的,姚姝都非常珍重地留下了。
不過姚姝蹲在地上,伸手到箱子里面撥了撥,仔仔細細將這些扔在外面都沒人要的東西看過去,沒有什么懷念的心情,倒是有一種無聲的憤怒在心中蒸騰。
“看呀,”姚姝對著彈幕說“這就是我喜歡了好幾十年的大師兄,曾經帶給我的所有東西。”
姚姝自言自語道“這么一看,他對我的情意還真是低賤,我居然還視若珍寶。”
姚姝將箱子砰地關上。
然后將重劍飛羽收入了儲物袋,面無表情單手提著大箱子,也不好好舉起來,就“哐啷哐啷”地在地上拖著走。
她直接帶著這一箱子破爛,去了瞿清居住的清渠苑門口。
瞿清現在是盤璧山的代掌門,獨自居住在盤璧山靈影大殿前面,他的院子前面,便是弟子們平時聚集交流切磋和歷練秘境入口的歷練臺。
姚姝托著大箱子,走過兩天前被她的飛羽扎出蛛網裂痕,還未來得及修復的歷練臺,有種時過境遷的百感交集。
她停在清渠苑的門口,“哐”地一聲將大箱子踢到了門口正中。
守門的兩個弟子,早就聽說了姚姝最近的異樣,掌門太微不在山中,姚姝本來非常聽瞿清的話。可是現在她連瞿清都照樣冒犯,還揚言要和瞿清恩斷義絕,根本沒有人敢惹姚姝。
守門的弟子連忙迎上來,恭恭敬敬地叫了大師姐,才對姚姝說道“大師姐是來尋大師兄的嗎,我這便進去通報。”
“不是。”姚姝叫住要朝著院子里跑的小弟子,語氣淡淡,她仰頭看了一眼清渠苑的匾額,這里她從來沒有來去自由過,但是她見過文瑤來去自由。
姚姝輕笑了一聲,滿含嘲諷,不過嘲諷的是昔日的她自己。
她一腳將箱子踢翻,對著守門的小弟子說“我并非是找瞿清,只是來還他一些東西。”
箱子翻過來,里面的破爛都掉在地上,大多數都是哄小孩子的玩意,那是他和瞿清幾十年的歲月,不過那些歲月大多數停留在文瑤進山之前。
文瑤拜入山門之后,自從太微仙尊讓瞿清多照看著新入門的弟子那一天開始,瞿清除去處理盤璧山中的雜事之外的所有精神,就都用在了文瑤的身上。
這個笨蛋九師妹,似乎比陪伴他幾十年,對他言聽計從的姚姝好玩多了。
姚姝嘆息了一聲,卻也是為自己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