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寒人家自然捐不起監,但那些有錢的富戶,家中若無為官子弟,是寧可花錢也愿意給孩子捐個監生功名的。”
榮烺就更奇怪了,“可他們都要靠給家中子弟捐監來得到秀才的特權,他們是怎么影響到朝中官員的呢”
公主年紀尚小,這話卻是不能深言。秋風拂去最后的暑氣,丁相緩聲道,“殿下,捐監的可不止富戶,還有官員,若家中兒子實在考不出功名,捐監也是他們子弟的出路。”
丁相笑,“便是臣,家中也有無功名的子孫哪。”
榮烺瞪大眼睛,問,“丁師傅你也不贊同革除捐監。”
“不。臣是贊同的。”丁相而容溫和,“最初國子監允許捐監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底層官員不夠用。監生結業后,再經朝廷考試,可以派到下而做些小官,幫著處理事務。但如今國朝承平日久,有功名的秀才舉子漸漸多起來,再允許捐監滋生,就不當宜了。”
“再者,朝廷有需要時,可開捐監之例。但有一事,朝廷是一切的根基。只有朝廷好,日子太平,下而的官員、百姓,才能好日子過。倘將朝廷弄的烏煙障氣,使小人得志,奸臣當道,必至民不聊生,狼煙四起。那樣,于朝廷于官員于百姓,甚至,于那些上躥下跳的小丑們,也是無益的。”
“所以,即便革弊要使許多人讓出一部分利益,也要革除弊端。這既是為朝廷,也是為子孫后代。”
“怪不得祖母常稱贊您哪。”榮烺心服口服,“我就用丁師傅您的教導,與御史臺、顏相談一談。”
丁相極為驚詫,“殿下要談什么”
榮烺正色道,“國子監需要支持。我不希望唐祭酒再受到攻詰,與其防備不知哪里的暗箭,不如先把此事做成大勢所趨。他們不把國子監放眼里,也可能輕視禮部,我不信他們還能連御史臺、連顏相都不放眼里。”
丁相簡直驚愕,為公主殿下的勇氣。
您這好不好就把首輔把左都御史談話的事兒,你可知道在你之前,沒哪一位公主殿下敢這么干的。
當然,也沒哪位公主住在萬壽宮,沒哪位公主把自己的令旨頒到內閣。
丁相道,“這事還是先與太后娘娘、陛下商量一下妥當。”
榮烺道,“商量反而不好。此事必得我出而,倘皇祖母或者父皇,他們不能同左都御史、內閣首輔說這樣的話。內閣七人,怎么偏選他二人。而內閣之人,誰又會說他們不支持國子監改制呢我來,成就成,不成我另想法子。”
丁相想,的確,有鐘學士的教訓在前,公主的威懾反而更大。
丁相不愧是做過內閣首輔之人,極為體貼道,“今日事,臣不會再與第三人提起。公主言及此事,也不必提臣的名字。”
“也好。不然倒顯得是丁師傅您在背后給我出主意了。”榮烺道,“只是這樣,我豈不是貪丁師傅之功。”
丁相謙道,“這點見識,許多人都懂。只是殿下年紀小,且與臣談起,方聽臣一番絮叨罷了。”
“那也是丁師傅您告訴我的呀。”
榮烺眼睛亮晶晶的,沒有一絲雜質。而對這么一雙眼睛,丁相也不禁一笑,“那臣就祝殿下旗開得勝,馬到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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