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衡隨便在果盤挑個蘋果咬一口,點頭,“多練蹴鞠,強身健體。”
“大殿下休沐日也不休息么”鄭夫人說。她小兒子是大殿下的伴讀,平日都是跟在大殿下身邊侍奉。
“嗯,大殿下勤勉,肯定是不得閑的。”鄭衡道,“要我說,書是讀不完的,六部那些事,也不用急。大殿下年紀也不大,何必這樣自苦,有閑暇多休息玩耍,也消譴一二。”
“大殿下為人端正,不喜玩笑。”鄭夫人把長子明日要穿的衣冠準備好,讓他明白穿戴。
結果,白操了大半日的心。
鄭夫人選的銀灰暗花錦袍配鑲銀花絲紗冠的搭配,鄭衡根本沒穿,他就一身簡單的玉青長袍,用同色發帶簪根玉簪便罷了,氣的鄭夫人沒法。若罵一頓就得耽擱時辰,總不好公主殿下相邀,他們反去的遲了。
鄭衡帶著弟妹們往三清觀而去。
這是榮烺相邀的聚集地,今天就在三清觀碰頭,然后去觀里逛一逛。
陳公子到的還更早些,姜家子弟也不晚。他兩家人并不相識,陳公子看他們車馬不凡,也是在門口等,心中一動,便上前去打了招呼。
姜家孩子為首的是姜洋的堂弟姜泌,聽陳公子自報家門,“在下蘇州陳紹,受公主之邀在三清觀門前匯合。不知幾位可同樣也是受公主相邀前來的”
姜泌也有十四歲,較陳紹小三歲,個子也略矮,不過,他皮膚略黑,渾身透出彪悍英武之氣。聞言一報拳,“正是。”然后也自報了家門。
姜泌好奇,“陳兄怎么猜出我們也是在等公主殿下”
陳公子一指他們的車馬,“這樣高大矯健的駿馬,帝都并不多見。我也只是偶爾在西北馬商那里見到過,再有你們的馬車,也與帝都常見的馬車有所不同。前些天大長公主還朝盛事,我有朝聽聞一二。”
姜泌笑,“看陳兄文質彬彬,我還只當你是個書生。怪道以前常聽人說,帝都多奇人。”
“不敢當不敢當。”
幾人就在門前閑聊起來。
一時鄭家人到了,鄭姜兩家的孩子是相識的,姜泌介紹陳紹給鄭家兄妹認識。鄭弢鄭弘還在讀書,鄭衡鄭錦皆消息靈通,鄭錦不著痕跡的多看陳紹兩眼,鄭衡更爽快,笑道,“一直聽聞顏陳兩家的喜事,我們與顏家妹妹都是自幼相識的。今一見陳兄,果然名不虛傳。”
“客氣客氣。”陳公子一身嶄新的月色衣袍,文雅干凈至極。他是讀書人,又是剛定下親事,聽人提起便有幾分羞意。
大家見狀便不再說這個,轉而說起三清觀的景致。
陳公子慢慢也就好了。
結果,馬上榮烺一行就到了。
榮烺扶著林司儀的手下車,大家紛紛上前見禮,榮烺擺擺手,“在外頭可不要這樣,那就繁瑣死個人了。”
大家便都笑著說,“我們都聽殿下的。”
姜鄭兩家都是熟的,榮烺一眼就認出站在邊兒上的陳公子。
陳公子不愧是顏相親自定下的乘龍快婿,陳公子論相貌并非一等一的俊美,但也絕不難看。他生的面皮白皙,身量修長,五官端正,尤其身上那么一股有斐君子、溫潤如玉的氣質,活脫脫詩經中走出來讀書人的一般。
榮烺看向顏姑娘,再瞧著陳公子贊一句,“當真不愧蘇州解元,我雖從沒去過蘇州,但一見陳解元,就仿佛看到了江南的山水,江南的靈性。”
陳公子原就是個易害羞的人,給榮烺這么一贊,不只耳朵,臉頰都紅了,連連道,“豈敢當殿下謬贊,不說江南英才遍地,在帝都,學生也只勉強腆居末流而已。”
“你還這么年輕,不必跟那些年紀能做你父祖的人比。”榮烺道,“他們也是打你這年紀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