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烺老成的說了幾句,觀主就小跑著迎了出來,一揮拂塵,“無量天尊。不知殿下駕到,小道未曾遠迎,還請殿下恕罪。”
“我就是不想大作排場才沒告訴你。”榮烺自幼是與兩個女道學武功,故而與道家頗熟,“你自去忙,我們自己消譴便是。”
觀主笑,“那小道去給殿下烹茶,殿下也嘗嘗我們觀的道茶。”
陪了幾步,便烹茶去了。
榮烺先游覽三清觀的春景,她性情活潑,腿腳伶俐,登高望遠啥的,半點不累。好在她邀請的也都是年輕人,春天來賞賞景,心情都不錯。
就是一直害羞的陳公子,偷空瞅公主殿下一眼,發現公主殿下還只是個小女孩兒。哎,剛聽公主說話,還真不像這么小的。
陳公子悄悄想著,目光追隨到未婚妻的背影時,不禁又有些耳根發燙。
幾年年紀小的少年見他這樣,心下有覺有趣,想讀書人都這樣害羞么
鄭錦與姜洋早就相識,他們更是賜婚的未婚夫妻,倆人還時不時悄悄說幾句話,態度都是坦誠中帶著一絲絲甜蜜。
陳公子心中頗是羨慕,想在江南是斷然沒有未婚男女相約出行之事的。果然帝都風氣更顯國朝氣派,非尋常地界兒能及。
大家游玩過三清觀,品了觀主推薦的春茶,便去了三月街的月輝閣,這里是一處專供女眷的戲園游賞之地,飯菜制的也好,榮烺提前打發人包了場。
宮中歌舞也好,榮烺也同樣喜歡民間的曲樂。
這樣大家用過午膳,一直玩到下午,林司儀看時辰不早,方勸榮烺早些回宮。
榮烺想,今日也算盡興。
不過,剛下樓到月輝閣門口,就見一行車馬自門前經過。這車馬很樸素,無可顯眼之處,偏車馬上載的東西,幾乎要將車轅壓彎,榮烺好奇的看幾眼,指著問,“這車上載的是銀子么這么沉”
她年少,童音清脆。前面一位騎馬的中年人聞言回頭,笑道,“小姑娘,這可比銀子值錢。”
“比銀子值錢,難道是金子”榮烺說,“若是金子,一匹馬可拉不動。”
中年人大笑,見她一行衣裙鮮麗,必然非富即貴的公子小姐外出游玩。這青衣中年人不欲多言,視線掃到人群后面的陳公子時停了馬,喚了聲,“阿紹”
陳公子也有些驚訝,上前行禮,看著這好幾車的行禮,陳公子問,“歐陽叔叔,是你么你是剛來帝都么”
“我奉命前來接掌國子監祭酒一職。去歲聽聞你中了解元,真為你高興。你是什么時候來的帝都”
“今年開春。”陳公子說了自己的居所,“請歐陽叔叔下馬,我為您介紹貴人。”歐陽大人下馬,不必陳公子介紹,他便已猜出榮烺身份。周圍這些孩子只將這小女孩兒拱衛當中,可見這小女娃身份最高。
若只是郡主之爵,陳賢侄也不必特意讓他下馬行禮。
榮烺直接免了歐陽大人的禮,“在外頭,不要引人注目了。”
榮烺就是好奇,“你這車里裝的什么東西這么值錢。”
歐陽大人爽朗一笑,“鞍不離馬,甲不離身,這是說武將的。臣乃文官,別無所長,車中是臣這些年收集的書卷,您想世上還有比書卷更珍貴的么”
榮烺不禁笑起來,“這話有理。”
心下奇怪,歐陽大人來帝都接掌國子監,那么,原來的唐祭酒要是轉任其他官職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