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過了中秋就是了。”
“原我還以為是阿玥姐你先成親哪,結果叫阿錦姐搶了先。”
“這怎么叫搶先,原我就定的八月底。”鄭錦道,“聽說殿下賢明極了,親自走訪好多地方。快跟我們說說,雖不能親自去,我們聽了也長長見識”
榮烺就把說了起碼十幾遍的“見識”又說了一遍,她的好處在于不是簡單的重復,她每次都能從不同角度解說同一件事,還能說的趣味十足。
譬如怎么考查現管的官員,怎么分辨這官員是能臣還是廢物,榮烺可有竅門了。
除了親戚,另外如前官學館長,今軍器司司官白翡,還有現任官學云館長也都收到榮烺的土儀開封的茶葉。
白翡沒想到,自己都不做官學館長了,公主殿下還想著自己。
云館長則有些受寵若驚,自己這做臣子的不給公主送禮還罷了,怎地公主出趟差使還給自己帶土儀啊。
二人收到賞賜,自然要去謝恩。
榮烺隨口問了問倆人的差使,沒旁的話。
再有就是齊師傅來萬壽宮回稟公務時,榮烺拉著齊師傅到她院兒里品梨吃茶。
“頭一回聽說品梨的。”
齊尚書說笑,目光一直落在榮烺這里,似是要親眼確定女弟子的歸來。
“沒見識了吧。”榮烺說,“我這梨是剛摘下來的,我悉心照料一年才結的果子,又大又甜,可不是隨便就能吃到的梨。”
齊尚書嘴角含笑的跟榮烺去了小院兒,宮人支起桌椅鋪好錦緞擺上茶點,最中間滿滿一大盤榮烺的梨,是又大又黃的白梨。
榮烺把最大最好的那顆梨放到齊師傅手里,笑嘻嘻的問齊師傅,“想我了吧”
齊尚書咔嚓咬口梨,“不想。有什么可想的”
榮烺看齊師傅那嘴硬勁兒,心下直笑,跟齊師傅說,“我可想你了。”
“這話誰信想我你不讓我陪你去。”
“齊師傅你是管禮部的,那會兒都七月了,馬上就是秋闈,你也離不開不是嗎”榮烺笑著問齊師傅,“你還寫信給趙族長讓他照顧我哪。”
齊尚書險沒叫梨汁嗆著,榮烺忙把帕子遞給他,齊尚書掩唇咳兩聲,“你們都交流到能分享信件的地步了”
“又不是別人的信。”榮烺打趣,“看不出齊師傅你還挺細心的。”
“我那就隨便一寫。”齊尚書說著隨便,眼中已溢出無限笑意,“我的意思是,讓趙子珉凡事配合殿下。開封從巡撫到知府都是新任,不見得能全權掌控開封官場,這時候就得士紳合作,畢竟殿下第一次辦這樣的大差使。”
“不過,即便我不寫信,有顏相在,趙子珉也不是不識大體的人。”
“這怎么一樣。顏相辦的是公差,齊師傅你這是私人請托。”榮烺說。
齊尚書唇角彎起,眼角眉梢俱是自豪,“這次差使辦的很好。”
榮烺得意的扭下身子,揚起大大笑臉。
齊師傅的肯定跟親戚朋友那些沒原則的夸贊可是不一樣的,故而也格外喜悅。榮烺拿捏著一丁點小得瑟,努力裝作謙遜的樣子說,“我是盡了全力,就是不好也不能了。”
齊尚書看她那裝模作樣的樣兒,強忍不笑場。
師徒間的溫馨,許多話已不必多言。
“我這回可是長了大見識。”榮烺澄澈的雙眸看著齊師傅,“許多事情。”
齊尚書明白榮烺說的那種心情。
真正辦差與平時偶爾出宮逛逛可是完全不同的,真正的切入官場,與士紳、商賈、胥吏、百姓打打交道,才會切實明白官場與民間的復雜,才能切切實實踏在這江山上的
那種腳踏實地的感覺。
會更明白什么是官場,什么是民間。
師徒倆敘了不少話,直待齊師傅告辭,榮烺說,“我帶了很多土產給師傅你哪。”說著令宮人捧出來,“還有兩匹馬,我讓內侍給您送家去。啊對了,趙族長也托我帶東西給你。”
榮烺從宮人手里取過一個包裹結實的藍綢包袱,打開來,包袱里是一個極精美的螺鈿匣子,“也不知是什么,反正瞧著怪貴重的。”
齊尚書說,“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