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問,可一雙明澈的眼睛里寫滿擔憂與不安。榮晟帝看她稚嫩的小臉兒,無奈的對母親道,“母后,阿烺才幾歲,可懂什么。”
“早晚都要懂的道理,不如早懂。”鄭太后語氣也緩了緩,問榮烺,“在外頭做什么了”
榮烺不好意思說她是想找些好事做,她說,“我看樹上的梨快熟了,等梨熟。”
鄭太后榮晟帝聽這孩子話都笑了,榮晟帝說,“你想吃梨,叫內務司奉上就是。”
“那能一樣么。這是我院兒里的梨。”榮烺見祖母、父親都顏色好轉,便快快活活的說起自己的觀察,“知了都少了,偶爾才能聽到一兩聲。小花園的荷花都謝了,葉子也開始枯了,過不了幾天,就能吃蓮蓬了。”
榮綿讀書的文昌閣離萬壽宮略遠,故而到稍晚些。
待人來齊,鄭太后便說起徐國公出殯發喪之事。“你們父皇說,那畢竟也是你們外祖父,應該略表哀悼之意,賜下奠儀。你們怎么看”
榮綿心下一動,他這些天一直為此事輾轉,就是不想外祖父的喪儀太過簡薄。只是,聽皇祖母的語氣,并不贊同這樣做。
榮綿略作猶豫,還是聽從自己內心想法,說,“皇祖母,縱然徐國公為臣有失,說到底,也是至親。如今他已經過逝,不從宮中賞賜,只做我們自己賞賜,這樣也不礙宮規國法,也全了親戚情分。”
鄭太后看向榮烺,“阿烺,你說呢”
榮烺早提前肚子里想過,她還小,想不了太復雜的事。她也早知道外祖父過逝了,恐怕外祖父還犯了事兒,所以朝中一直沒有賞賜奠儀。
外祖父她見的不多,感情多是停留在話頭上。無非就是聽母妃、外祖母提起過。
相較之下,榮烺跟外祖母的感情更深一些。
不過,最深的還是朝夕在一處的祖母。
榮烺說,“外祖父也是祖母的妹夫,也是祖母的親戚,祖母你也難過的吧”
“我還好。”鄭太后道。
榮烺琢磨自己要不要裝個傻,不過,她還是表達了自己的看法。她的小眉頭皺起來,跟大哥說,“大哥,你這法子有一處不好解決。”
沒待兄長問,榮烺就說出自己的疑慮,“要是咱們給東西,怎么能叫人知道只算咱們自己的心意,而不是宮里的賞賜呢咱們生來就是皇子公主,就是在賞賜單子上寫上,這就代表咱倆,不代表皇子公主。這也沒用啊,咱們本來就是皇子公主,本來就代表宮中。”
榮烺這樣問,榮綿說,“那只寫咱倆的名字”
“那也沒用。誰還不知道咱倆是誰啊。”榮烺說。
這的確是個問題,榮綿也不禁犯愁起來。
榮晟帝插口道,“皇子公主也有親情,親外祖父過逝,做外孫的怎么就不能去祭一祭了”
“別人可以有私心私情,皇室不可以。”鄭太后坐姿筆直,望向榮晟帝,沉聲道,“皇室一言一行代表禮法。若一罪臣只因身為外戚而處處優容,豈不令其他為朝廷盡心竭力當差的臣子心寒。今日優容徐家,明天趙家李家都是皇親,是不是都優容優容了外戚,還有三千宗室長此以往,朝廷法度何存法度不存,必至朝綱敗壞”
“皇家,小私小情還罷,大是大非上,只有對錯,從無私情可論”
鄭太后說的榮晟帝移開視線,沉默不語。鄭太后轉身榮綿榮烺兄妹,正色道,“你們也要記住,皇家是沒有私人身份的,你們的言行,就代表皇子公主的言行。大事上,必要秉公對錯,如此,方能使臣民膺服。”
兄妹倆都起身垂手聽了。
榮晟帝抿了抿唇角,也沒有再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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