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撥的十五萬兩已經到了。”史太傅小聲說一句,“別看是出家人,精細著哪,生怕銀子白花,我讓他們各家派倆人出來幫著監工監料,也不使他們銀子白用,他們心里也高興。”
榮烺一樂,“看不出史師傅您講課一板一眼,做起實務來這樣靈通。”
“那講課,都是圣人大道,我戰戰兢兢,還怕出錯哪。”不高興榮烺說他一板一眼,又想到榮烺大過年只給齊尚書拜年,沒給他拜年的事,史太傅瞥一畔的齊尚書,“怎么偷聽我工部事務”
齊尚書,“你又沒說是機密,你非要在這兒說,我長著耳朵,能不聽么。”
史太傅一揮衣袖,做個驅趕手勢,“下頭我的課。”該哪兒去哪兒去啊。
齊尚書也無意多留,剛要走,又被史太傅喚住,史太傅看齊尚書沒過來的意思,便到齊尚書身前,低聲道,“我看那小國使臣頗有些鋒銳,還要祭前朝武帝,你們禮部怎么說”
齊尚書上下打量史太傅一眼,“我禮部的事,不勞工部尚書操心。”
史太傅一噎,齊尚書一甩衣袖,風度翩然的走開了。
史太傅白眼盯他一記,與榮烺說,“真小心眼兒。”
榮烺替他倆總結,“半斤八兩,誰心眼兒都不大。”
史太傅衙門事務順遂,便薄斥一聲,“公主對待先生得尊敬,臣就事論事,公主怎么能批評臣的心胸。”
姜穎說,“史師傅,祭前朝武帝怎么了”
鄭錦、顏姑娘也都看著史太傅。
史太傅想,她們小姑娘家,不大知道這個,遂為她們解釋說,“這也不是我心窄,如今鎮南國是我朝屬國,他家想祭前朝武帝也無妨,可怎么也該先拜我朝皇陵才妥當。”
榮烺拿塊栗粉糕咬一口,“朱使臣那么聰明的人,能想不到這個”
史太傅頗有中土文人自視甚高,看不起人家邊陲小國的毛病,“他們能懂才好。”
“要不要打個賭”榮烺提議。
史太傅震驚的看向榮烺,“公主如何知道賭博之事的是不是過年天天出宮學的這些壞習氣”
榮烺強忍住翻白眼的沖動,鄭錦都笑了,“史師傅,賭博就是不出宮,書里也能看到啊,博戲不就是賭博么。”
史太傅露出松口氣模樣,“那就好。”態度堅決的同幾人道,“即使知道,也不能玩兒這些。正經人家,誰賭博啊。何況你們都是體面人家的孩子,更得以身作則,給旁的姑娘做表率。”
于是,大家默契的把一起聚會打牌的事瞞下來,絕對不能告訴史師傅啊。
這事雖未打賭,不過,使臣當天就遞交了去拜皇陵的請求,榮晟帝愉快批準,讓欽天監擇個日子,并令大皇子榮綿相陪。
當天下午申正,齊尚書進宮求見公主。榮烺是一個人見的齊尚書,并向齊尚書表達不滿,“齊師傅教我開國史,怎么沒教我太、祖皇帝讓鎮南王改姓的事”
這事齊尚書是知道的,齊尚書說,“史書上關于鎮南國就一筆邊陲小國帶過,我便沒細講。”
“可知齊師傅對我的功課不上心。”榮烺道,“就算史書上寫的少,鎮南國使臣來了,你就該整理一些鎮南國的史料,過來給我補上一堂課。”
齊尚書不解,“這也不是什么要緊事怎么了,出什么事不成”
榮烺說,“害我險丟個大丑。”讓林司儀同齊尚書講。
林司儀口齒清晰,三兩句就說清楚了。齊尚書慘不忍睹的看向榮烺,感慨,“您這純粹是想給人家個下馬威,結果自己踩坑崴了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