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皓不以為意,執著地把那縷耳發替她整理完畢,然后才縮回手。
九點一刻,河上出現一艘快艇,有人立在船頭,全副武裝、身背沖鋒槍。
可這套密碼已經棄用好些年了,這一行本就講究變通,時時變動才能保證安全。就連他本人也很久沒有看見過這么“古老”的東西了。
“通風口里有竊聽器。追蹤器在副駕底座。”
咔噠一聲,黑影輕輕打開車門,在車上摸索一陣,最終在駕駛座下方找到一只手機。
河對岸除卻風聲、水聲、林葉聲,隱約還有別的聲音。
“如果你早點出現就好了。”
阿皓沉聲答了兩句,又一次警告,那人撇撇嘴,不再放肆。
“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
“看已知結局的老電影,吃重油重鹽不算衛生的外賣,擠在狹小的出租屋里說無聊的話,都讓我覺得找個喜歡的人過日子,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吧。”
上船前,按慣例要搜身,男人趁機想占宣月便宜,被阿皓驀地喝止住,只好笑笑,舉雙手表示妥協。
老張“為什么”
沒關系。
掃一眼,號碼再熟悉不過。
“不為什么,照做就是。”
雨林里慢慢出現一隊人,全副武裝,神色警惕。
手機是最老舊的非智能手機,方方正正,只有四分之一巴掌大小,打開通訊錄,里面只有一個聯系人林。
“張國元。”耳機里一字一句叫出他的名字。
僵持一陣,以阿皓的妥協告終。失去視野的前一秒,宣月只看見月光下黑魆魆的雨林,和看不見終點的前路。
乍一看是亂碼,要在腦子里過好幾遍,他才忽然意識到什么。
出風口還在呼呼吹著冷氣,吹不散這漫天熱氣。
老張撇撇嘴“得,爆炸沒給你炸死,脾氣倒給你炸出來了。”
耳機里的人下了最后指令“a組觀察環境,準備過河。b組原地待命。”
耳機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離崔明皓停車的蘆葦叢遠點。”
沙沙,沙沙。
通話記錄也只有三通,悉數是打給“林”的。
在兩組人分頭行事時,發號施令的人自己走出雨林,悄無聲息靠近了某片蘆葦蕩。
“如果你早點出現就好了。”他又說了一遍剛才的話,“如果你早點出現就好了,宣月。”
他緩緩抬手,撫平她凌亂毛躁的頭發,得到的只是她猛的一側頭,避開他的觸碰。
“即便知道你不是真的喜歡我,只是在騙我,但偶爾看你笑的樣子,我會想,總有那么一點不是虛情假意吧總有一點該是發自真心。不然你這么好的演技,人長得也好看,還干什么警察,去當演員一定能技驚四座、聲名鵲起。”
阿皓放松地笑著,視線終于離開出風口,轉而望著身側的人。
阿皓的車就停在那里。
“得得得,就開開玩笑。”
但好在他當臥底那些年,也已經可以追溯到“遠古時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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