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老板顯然就是那位刀疤獨眼男,三哥是他的打手。
阿皓口中彬彬有禮,卻并不起身相迎。
賈老板動了動好的那只眼珠,冷冰冰道“皓哥好大的派頭,咱們得罪了狗哥,放著他的貨不要,跑來跟你做生意,沒想到是熱臉貼你冷屁股。”
“賈老板說笑了,我這怎么叫冷屁股了”
“沒酒沒女人,還叫了個病殃殃的跟班坐一邊陪客,真當老子是要飯的”
賈老板的目光落在一旁的第四個人身上。
那人是干瘦的年輕小伙,約摸二十歲出頭,臉色青白,帶著明顯的病態。阿皓坐著,他就站在沙發旁,連坐下的資格都沒有。
他似乎不常見到這種場合,看見賈老板的第一時間就有點發怵,臉色越發難看,還有點縮手縮腳,像是很害怕。
阿皓把酒杯放下了,“賈老板的誠意我知道,你一向跟野狗拿貨,這次改成跟我們合作,是給true哥面子,也是給我面子--”
說著,他側頭微微一笑,對那個瘦筋筋的男孩示意:“去,給賈老板瞧瞧。”
賈老板“有什么好瞧的我不好這口”
“還是瞧瞧吧。”阿皓微微笑著,“畢竟是你要的貨。”
年輕的男孩手腳僵硬,笑的比哭還難看,機械地走上前去,卻被那個叫三哥的打手抵住肩膀,不許他再靠近賈老板。
三哥不過是稍微用了點力,男孩跟紙糊的似的,往后退了兩步,差點沒站穩。
賈老板狐疑地盯著他:“貨在哪里”
男孩的手輕輕放在腹部上方,“這里。”
賈老板的眼睛陡然睜大。
沙發上傳來阿皓平靜的聲音:“最近條子盯得緊,穩妥起見,我用了新的運貨方式。”
“你,你拿人運貨”
“你要的一千五百克藍冰,已經分成十五顆膠囊狀全部吞食下去,把人帶走,盡快取出。”
賈老板還沒有見過這種運貨方式,他不是不知道有人體運毒,但那基本都是在長途走私的過程里使用,他們面對面交易其實大可不必用到這種法子。
一來太費時,二來太費人,三來沒法當場驗貨。
賈老板張了張嘴,問了句:“那我把人帶回去,要是貨對不上呢”
“我以為賈老板不選野狗,選了我,表示你信得過我。”
“”
“把人帶走吧,小孩不容易,拖得越久越容易出事。”
這場交易過程只持續了十分鐘,三哥把現金放下,和賈老板一前一后將男孩夾在中間,帶出了酒吧。
臨走前,阿皓站起身來相送,禮貌地說“取貨之后,麻煩賈老板把孩子送回來,不要為難他。”
對上那孩子的目光,阿皓點點頭,含笑道“別怕,賈老板是好人,不會為難你。”
誰都知道這里沒有好人。
雖然這話聽起來很可笑,但接觸到阿皓的笑,男孩好像注入一劑定心針,稍微好過點了。
他沖阿皓點點頭。
阿皓拍拍他的肩“早去早回。”
側頭再看賈老板,他鄭重其事道“這孩子我就交給你了。”
賈老板皮笑肉不笑,“就他這樣,別說我對公的不感興趣,就是感興趣,也他媽要瞎兩只眼才看得上,一只哪里夠”
酒吧還是一如既往的喧嘩熱鬧,人來人往。
沒有人注意到誰來,誰走了,尤其是這樣不漂亮不英俊的三個人。
三人走到了停車場,三哥“上車。”
男孩打開后座的門,被三哥猛地推搡到前頭,“懂不懂事后頭是老板坐的,你是什么東西,也配老子當你司機”
于是他坐進了副駕駛,整個人瑟縮著,渾身抖個不停。
三哥開車,賈老板坐在后頭,看著那小孩發抖的樣子,嘲諷地說“你們皓哥還是一如既往的大慈善家啊,什么臭魚爛蝦都肯要。”
小孩不敢吭聲。
賈老板問“你曉不曉得你肚子里的東西要是破了,你分分鐘死在這兒”
肉眼可見,他抖得更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