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長野問“怎么不喝”
“舍不得喝。”她慢慢地說,“怕喝完就該下車了,不知道下一次見面要等到什么時候。”
說這話時,宣月低頭看著手中的豆漿,聲音又輕又低。
下一秒,身側的人倏地伸出手來覆住她,緊緊握住那只纖細的手。他握得很用力,喉頭微堵,明明想說的很多,最終開口卻是一句“很快。”
公交車駛出三環,窗外從街景變成欲漸茂盛的林木與田野,一輪紅日躍上枝頭,將天光照得一片敞亮。
“昨晚你走后,袁立在酒吧里聽見崔明皓和薛強說話,似乎是對你起了疑心。”
“我哪里出錯了嗎”
“應該不是。”林長野眉頭深鎖,思索著什么,“酒吧里太吵,袁立又不敢靠太近,沒能聽清全部。但他說崔明皓認為你做事縝密,善于觀察環境,似乎還提了句和他很像。”
“和他很像”宣月一怔,有些納悶,“一黑一白,哪點像難道我看著像個不法分子”
“問題就出在這里,你不覺得崔明皓一點也不像亡命之徒嗎”林長野緩緩道。
“是不太像。”
“這些日子你觀察出什么了”
宣月開始思考,語速也變得很慢,想一點說一點。
“酒吧里不做黃和賭,沒有小姐出沒,看似一切正常。”
“至少一樓是正常的,賣酒、蹦迪,干干凈凈。所以一樓的生意都是經理黃子健在打理,他本來就是做這個的。”
“二樓偶爾會有奇怪的人出現,看著不起眼,但不起眼才更有問題。”
林長野問“什么問題”
“來酒吧的都是尋歡作樂的人,男男女女都會精心打扮,沒有人會刻意把自己拾掇得像個隱形人。”
宣月回憶著。
“這個月我見過兩次,都是在凌晨十二點之后,幾個人拎著黑色手提包上了二樓,走的時候包留下了,帶了個人走。”
林長野“帶了個人走”
“對,是上個月才來阿皓身邊的人,二十歲出頭,他們叫他小華。”
“涉黃”
“不像。小華看著身體不好,人也其貌不揚,還有點畏畏縮縮的。”
林長野皺眉良久,“前段時間我們收到風,這個月有一大批藍冰進入平城,渠道暫時未知,但已經散了不少貨。”
宣月張了張嘴“你是懷疑”
“你見到怪客的日期是哪兩天”
“我想想應該是7號和17號。”
林長野眼神一沉,“8號晚上,城北一家叫紅椰林的夜總會逮到了幾個溜冰的,因為舉止太怪異,被人舉報的。”
宣月“”
如果真是販毒,那阿皓不會有好下場。
她仔細想想,又動搖了。
“但是那群人走的時候,兩手空空,反倒是來的時候拎了包。或者阿皓只是買家,是毒販送貨上門”
林長野默不作聲。
好半天,他凝神道“盯著那個小華。”
“小華他怎么了”
“既然是做買賣,那就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給了錢沒拿貨,只帶了個病懨懨的人走,只能說明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