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月一怔,霍得抬頭“小華就是貨”
車還在一路開著,臨近終點站,車上的客都下光了。
司機師傅回頭問“你們還不下車嗎馬上終點站了。”
林長野起身又刷了兩次卡,“不下。”
師傅好奇地打量他們,心道現在的年輕人都這么談戀愛的嗎,有點意思。
回到座位上,兩人繼續低聲交談。
宣月開始匯報關于崔明皓的細節。
“他很講義氣,對身邊的人沒有太高要求。按理說混這行的恨不得把全世界的狠角色都搜羅在身邊,但阿皓沒有。酒吧里有很多人都跟小華一樣,看著就不經打。我問他為什么,他說有時候忠心比蠻力更重要。”
“啊,我想起來了,很多人是走投無路被阿皓撿進來的。我聽薛強說過,小華家里也有什么人生病了,手術費都給不起,是阿皓替他出的。”
林長野“就跟馮希丙一樣”
馮希丙也是弟弟生病,被阿皓招攬進酒吧的,后來為了報答阿皓,連持槍襲警都干得出。
他眼神冷冽,“崔明皓不是等閑之輩。”
這份城府,很多道上的老人都比不上。別人示威,他施恩,沒點城府辦不到這事。
宣月沉默了一會兒才說“但那些人都是心甘情愿跟著他的,他沒有挾恩圖報。”
有天晚上阿皓在二樓久久沒下來,薛強怕她等煩了,抽空來跟她聊天。
宣月才知道原來薛強也受過阿皓的恩。
大概七年前,阿皓還沒有混到今天這么“出息”,尚在下頭做個小頭目。薛強也不過是個混混,喜歡上一個姑娘,被撩撥兩下,不管不顧要去挖墻腳。
誰知道這墻角不好挖,挖到了鋼板。
原來姑娘勉強算得上個“阿嫂”,跟的是個已經一呼百應的“大哥”。
薛強被人打得頭破血流,那大哥踩著他的頭,問他死不死心,服不服輸,姑娘在一邊話都沒敢幫他說一句。
牙齒都被打掉兩顆,薛強吐出一口血沫,笑著說了四個字“我服你媽。”
大哥氣得不輕,操起酒瓶就要砸死他。
是阿皓及時出現,說是誤會一場,請人高抬貴手饒了地上的人。
大哥說“女人是小事,我媽人都死了,還給他侮辱,換你你能忍”
阿皓“我替他跟你賠不是。”
“你要怎么賠”
阿皓不說話,走上前接過大哥手里的酒瓶,照著自己腦袋砰的一聲砸下來。
那一手他用了十成十的力道,沒有半點輕拿輕放的意思。
酒和著血從腦門上往下淌,一地碎片。
所有人都嚇一跳,姑娘不哭了,地上趴著的薛強也驚呆了。
江湖也有江湖的規矩,大哥最后踹了薛強一腳,說“你小子運氣好,有人替你擦屁股”,帶人走了。
后來薛強就跟著阿皓一路走到今天。
他問過阿皓為什么要幫他挨那一下,阿皓笑笑說“因為當初沒人幫我。”
宣月問薛強“他當初怎么了”
薛強沒回答這個問題,只告訴宣月,別看眾人眼里涉黑的都是壞人,其實人沒有純粹的好壞之分。
“如果我讀過書,能找份光鮮亮麗的工作,受人尊敬,誰還干這個”
他指指酒吧里的一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