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從小輟學,孤兒寡母被人欺負,后來爆發,把欺負母親的混蛋捅死了,因為故意傷人罪入獄。一個沒文化有案底的人,出來后能做什么
這個,先天小兒麻痹癥,從出生起就是個瘸子,被家里人拋棄,后來被撿垃圾的老人帶走。沒親沒故的祖孫倆相依為命,一起撿垃圾,后來老人走了,他又能干什么
阿皓像是個救世主,不知從哪撿來這么一群人。
他給他們飯吃,給他們事做,也在一開始就說的明明白白,這條路不好走,說不準哪天人就沒了。
可對于看不見希望的人來說,生活早就只剩下一條路絕路。
阿皓指了條新的路給他們,能走一段時一段,所有人都是心甘情愿留下來的。
宣月一直認為自己的童年也有傷痛,但對比之下,她已經算是溫室里的花朵。至少她不曾因為貧窮吃不飽穿不暖,也沒有見過社會最底層的丑陋與心酸。
聽完薛強的話,那一夜宣月幾乎沒能睡著。
她知道作為警察,一定要懂得分別善惡。可薛強的話不時在腦海里打轉,他說人哪有純粹的好壞之分呢
好人也會做壞事,壞人也有慈悲心。
這是她在“藥”里親眼看見的一切。
公交車仍在往前開,彼時日頭正盛,把冬天也照得溫暖亮堂。車頂被曬得發燙,車廂里溫度也逐漸升起來。
林長野側頭,看著不住打呵欠的人,說“一會兒到家,回去補覺吧。”
宣月警覺地睜大眼睛,“我不。”
“很難熬吧”他用手輕輕碰了下她發青的眼眶,“一個好覺都睡不成。”
“那你呢”宣月盯著他的眼瞼,“也沒比我好到哪里去。”
一夜都待在支隊,他的胡茬也冒出來了,下巴泛著淡淡的青,眼底有紅血色,看著就滄桑。
宣月把頭埋在他肩上,嘆口氣,“好不容易見一次,不想這么快下車。”
“聽話,回去好好睡一覺。”
“睡覺沒有你重要。”
她一邊說話,一邊攥緊了他的手,一點也不愿松開。
林長野頓了頓,回握住那只手,說“那好,就在這睡。”
“啊”
他把那只又抬起來的腦袋重新摁回肩膀上,拉起她的棉衣帽子,遮住她的頭和臉。
“睡吧,我陪你。”
“你也睡”
“我不睡,滄縣那邊一有風吹早動,老張就會立馬匯報。”
宣月“那我也不睡了,要等一起等。”
可話是這么說,也許是車廂里太暖和,也許是鼻端縈繞著熟悉的味道,這樣的場景太令人安心。在這令人提心吊膽的一個月臥底生涯里,即便睡在安靜的臥室里,有溫暖的大床和柔軟的羽絨被,宣月也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但今天,在這搖搖晃晃、嘈雜明亮的公交車里,她破天荒陷入了香甜的夢境。
夢里沒有梁月,也沒有阿皓。
她夢見自己置身于云端,周遭的一切都是明亮的,溫柔的。
她沒有在夢里看見林長野,但她一直隱隱聽見他的心跳聲,聞見熟悉而清冽的草木氣息。知道他就在身邊,她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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