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淡淡地說“什么阿嫂我是個寡婦,林警官給面子的話,叫我一聲大姐就行。”
她裹著襖子,下了炕,“茶不大好,你將就喝”
林長野點頭“不礙事。”
女人背對他,動作嫻熟地替他泡茶,屋內陳設簡陋,看得出主人生活樸素,像在修行。
林長野從懷里拿出一疊照片,放在桌上。
“愿安讀初二了,明年中考,成績挺好的,這回期末考試拿了全班第三。”
女人手上一頓,連接茶杯和開水壺的水柱也中斷了一瞬。過了一會兒,水聲才繼續。
她轉身把杯子遞給林長野,看也沒看桌上的照片,重新回到炕上拿起毛衣來。
“我說過了,我是寡婦,沒有丈夫也無兒無女。愿安是誰,我不認識,用不著給我說這些。”
林長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地說“是嗎,你當真一點也不關心她了”
“我早就說過了,你把愿安帶走,她就是你的孩子了,用不著告訴我她的近況。她要是問起我,你也只管說我早就死了。”
“今年她過生日的時候問起你了”
“別告訴我這些,我不想聽。”
兩人對峙良久,林長野點頭,放下茶杯起身,“是我打擾了。”
女人頭也不抬繼續織毛衣,“慢走,林警官。”
腳步聲靠近大門,都走到門口了,那人卻忽然回頭,似是不經意地說“對了,有件事要提醒你。”
“還有什么事”
“屠辛回來了。”
那雙在半空中翻飛的手指忽然停下來,針線都靜止了。
女人倏地抬頭,“你,你說什么”
“屠辛還沒死。”門口的男人靜靜地望著她,“如果他知道愿安在我那里,以他的性格,你猜他會不會來帶走孩子”
“他還沒死怎么可能”
“是真的。”
“你,你不能把愿安給他”女人開始發抖,聲音變得尖利刺耳,“不能讓他知道愿安在哪,不能讓他接近愿安”
林長野點頭“我也這么想,但屠辛這個人你比我更清楚,真想保護愿安,我需要你的幫助。”
女人的慌亂只維持了很短的時間,她以極快的速度冷靜下來,抬頭望著林長野,“你來不是為了說愿安的近況吧。”
多年過去,窗邊的女人老了許多,頭發干枯了,眼角有皺紋了,昔日風華絕代的阿嫂如今儼然變作這漠北村莊里一位不施粉黛的普通婦人。
但她說這話時,眼里有驟現的光芒,像刀一樣鋒利,直刺人心。
她穿好鞋子,挽好頭發,平靜地來到林長野面前,“說吧,要我怎么做”
扔下孩子,從此扮作死人,不靠近,不留戀,不是因為不愛。
何必做一個毒販之子呢
原以為世間所有都能迎來一個新的開始,就好像書里曾經說過的那樣每個圣人都有不可描述的過去,每個罪人都有潔白無瑕的未來。
她知道,愿安活在林長野身邊,與那群烈士之子一同成長,才是最好的歸宿,干干凈凈,一塵不染。
但現在屠辛回來了
女人深呼吸,說“我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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