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天剛搬來的那一天,他就覺得池小天長得很好看,就是性子不太招人喜歡,晝伏夜出,也不喜歡說話。
孤僻沉郁,但他笑起來應該好看。
睫毛彎一下,就很好看。
余睢又感覺自己的心在跳了。
緩慢的、有力的,一下比一下重。
是的。
他也喜歡池小天。
在池小天搬來的那個午后,瘦高的年輕人穿著件黑色的衛衣,他的卷發顏色有些淺,亞麻色的,一照好像會發光一樣。
他的臉很白,睫毛很密。
男生抿著唇,望著那柵欄,眉眼間有著郁色,似乎對周圍的一切都很漠然。
余睢猜的挺對的。
池小天確實挺冷漠的。
余睢吹落了門后的鑰匙,門是閉著的,不可能有過堂風,他只是下意識這樣做了,想提醒池小天帶鑰匙。
做完他就后悔了,又有些期待。
他怕嚇走池小天,又想池小天知道他,但都沒有,池小天只是去撿了那鑰匙,沒有絲毫探究的。
再接著,余睢膽子就大了。
他提醒池小天用微波爐,幫池小天收好沒有放進冰箱食物池小天沒有絲毫異樣,他很平靜,平靜的有些詭異。
余睢有些好奇,于是他親自跟著池小天,他還想照顧他。
明明沒什么表情,連話都很少,卻是那么會哭,眼淚掉的那么厲害讓他覺得那么難受,余睢是很難受。
他想就是這樣。
池小天靠在他懷里,池小天喜歡他,池小天眼里有他余睢眼皮的皺褶很深,眼眸深邃,看起來相當難以揣測。
他的神情柔和了些,稍稍頷首,與池小天抵著頭,也輕輕閉上了眼。
池小天這一覺睡得很踏實。
他醒了恰好是黃昏,身體還有些酸麻,一動還會牽扯到后方,他睫毛顫了兩下,似乎是有些羞恥。
“醒了”
男人的聲音沉冷,似乎天生沒什么溫度,或者說很難有溫度。
池小天的眼皮很薄,眼珠動的時候會些明顯,余睢也沒催,就靜靜的看著,池小天終于做好了心理準備。
他的臉還是比普通人白一些,一紅就有些顯眼,更明顯的是他的聲音“哥。”有些啞,后的韻味,“”
雖然很正常,但總歸有些不好意思。
池小天又垂下眼,嘴也閉上了。
他埋頭,耳垂都透著紅。
那些戰栗和瘋狂似乎還歷歷在目,舒服、羞恥。他們好像都和平時不太一樣,他沒說,沒好意思說。
余睢的脖子上有幾道印子,他的膚色慘白,很顯眼。他穿t恤,肩骨和胳膊肘撐了下,小臂的線條利索流暢。
他下床“湯應該燉好了,你吃點”
池小天偷偷掀開眼“好。”又是那種聲音,他有些惱怒的咬了下唇,一抬眼,又發現余睢在看他,垂著眼看著他,“哥。”
余睢俯身。
男人鼻梁挺拔,眼眸深邃“嗓子不舒服”他伸手,稍稍捏起池小天的唇,“給我看看”
孤兒院就窮,尤其是十八線小城的孤兒院,那時候牛奶面包都是稀罕東西,尋常人家的小孩都難吃到,更何況是他們這種沒爸沒媽的孩子。
但池小天過得挺好的,他有個對他很好的哥。
季覦去城里讀初中,那時候學校都是封閉式管理,半個月放一次假,但季覦成績好,情況也比較特殊,他周六周日不參加補課,去勤工儉學。
那時候還沒童工那一說,或者說很少有人管童工。
反正季覦挺早就開始賺錢了。
池小天不知道這么多,他就知道季覦基本一周回來一次,城里有百貨超市,賣著很多新奇玩意,尤其是洋貨。
巧克力、三層盒裝的曲奇餅干,積木、奧特曼池小天挺富裕的,他手里的東西還只有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