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睢不是人。
他有軀體,但沒有心跳,相當于活死人。他的手是冰涼的,哪怕被池小天拉著,仍舊是冰涼的,他們接觸的時候,會自然而然的發生熱傳遞。
余睢感覺熱,池小天感覺冷。
室內,窗簾被拉很緊。
余睢的膝蓋支著床鋪,上半個身子往下壓,把池小天抵在墻面上,他用一條手臂護著池小天的后腦勺,像保護,又像是圈禁。
男生還保持著跪坐的姿勢,只是往后傾了些。
他的臉頰白皙,睫毛很長“哥。”
“唔。”
很輕的嗚咽聲。
男生被迫仰著臉,他靠著墻,涂漆有些年代了,但不會掉色,池小天的睡衣比較寬松,他一動就會扯到領子。
年輕的軀體、腰部繃起的弧度青澀柔軟。
他們保持著這個姿勢接吻。余睢的影子籠罩著池小天,造就了一小片陰影,明明還是白天,臥室卻好像是驀然進入了夜里。
光亮被吞噬,密不透風的昏暗。
呼吸聲逐漸急促,在某一刻放到最大。
池小天靠著墻喘氣,胸腔起伏、背繃著,后頸紅潮泛濫,他垂著睫毛,似乎是還沒緩過來,有些失神。
濡濕的睫毛,紅潤的唇,蒼白的臉都泛起了紅潮。
他不太能適應,但還是沒有放手,嗓音有些啞,脆弱,精致,又帶著某種虔誠“哥。”
崩塌、或者毀滅。
理智被摧毀了就實在算不上理智了。
他們又接吻。
冷,有些冷。
靠得越近越冷,但池小天還是想靠近,這樣他心里會溫暖一些,這無異于飲鴆止渴,他的眼睛又開始了哭泣。
淚珠會很大滴的掉“哥、我。”
他的嗓音會抖,止不住的顫抖,好像委屈,“我冷。”
那雙眼睛在哭,睫毛都掛上了淚花,余睢屈起指腹,撫摸那他眼瞼下的那一塊肌膚,他聲音也冷,又好像很溫柔“不哭。”
“等下就不冷了。”
視線歸于模糊。
池小天看不清余睢“哥。”
他喊余睢,信任又依賴,只是嗓音有些變調,在哭,似乎是很委屈,“哥。”
日頭走到了正中間。
十月份,曬得很。
池小天有些困,他的睫毛也很蓬松,開得扇形很漂亮,白皙的臉還彌漫著紅暈,唇是有些凄慘的紅。
他靠在余睢懷里,終于有些安心“哥。”
余睢掀開眼。
池小天又往余睢懷里擠,他閉著眼,卷發蹭著余睢的頸窩“我好想你。”
余睢的體溫還是很冷,池小天暖不熱的冷,他的胸膛也沒有溫度,用掌心順著池小天的背往下拍,輕輕的拍著“睡吧。”
池小天確實困了。
他靠著余睢,抓著余睢的一小塊衣服,睡得很沉。
余睢沒睡。
他一直看著池小天,他怕池小天發燒,跟他做,對人的身體不好,池小天的眉毛有些細,新月似的彎著,眼睛也好看,睫毛又長又密,輕輕攏著,很秀氣。
唇的顏色有點淡,鼻尖很挺。
很漂亮。
余睢想著。
就是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