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珩才想起來這茬“不能生”
那夢太真實了,他忘不了那一幕,都忘了這事了。
池小天想過攤牌的,但沒想好,就一直拖著了,他看著衛珩“不止是不能生。”他想了想,偷偷牽起衛珩的衣角,“我其實是男的。”
他坦誠了,大不了被衛珩打一頓嘛。想是這么想的,池小天說的時候,沒一點害怕的,衛珩要是敢嫌棄他,他一定先下手為強。
衛珩彎腰,他俯身,幾乎和池小天碰著臉“你是男的”
池小天噘了下嘴“怎么了嗎我說過我是女孩嗎”
就是說過他也不會承認的,被寵壞的人就是做錯了事也不是想得被罰,是想著會怎么被哄,“衛珩”
敢罵他衛珩就完了
衛珩喜歡他,眼睛里都是他,他小心的用唇擦過池小天的臉頰“別氣。”
“我的錯,是我眼瞎沒看出來。”
“小天明明這么有男子氣概。”
在最動蕩的八年,池小天撐起了整個戲班子,他沒跑,也沒怕,到了最后,他還要告訴綠書,告訴綠書去外面看看。
他始終照顧著自己的家人。
池小天還繃著臉,又忍不住笑了,一對杏眼亮亮的“你說什么呢。”他推開衛珩,“熱。”慢半拍似的,他捂住自己的臉,“你不許親我。”
衛珩很不要臉的湊上去“那你親我。”
池小天又去推衛珩,涼亭、爬滿綠藤的回行廊,月亮爬得很高,風靜得很“別挨著我。”
他們又鬧在了一起,有著這個年紀的特有的無憂無慮。
衛珩沒再提,池小天沒再問,那些就是一場夢,是衛珩在梨園的老槐樹下面哄池小天睡覺,自己打了個有些長的盹。
衛后賢是個挺能耐的人,尤其是在衛珩當了參謀后。
衛家蠶食起了周邊,不聲不響的,衛后賢的軍銜越來越高,衛珩始終沒出去,他還當著他的紈绔子弟,沒事就往梨園跑。
他要捧他的心尖尖。
東三省先解放的。
這不是個很好的年代,但有個花旦紅得不行,報紙上都是他的新聞,每每刊登他的照片報紙都會被戲迷一搶而空。
衛珩有個常位,就在戲臺下面,他有權有勢的,但摳門,旁人都往上面仍大洋和金銀,他就扔點心零食。
池小天的嗓子好,臉更出挑,還清高。
戲唱完他就走,從沒留下陪過酒,最多喝兩杯茶。
他走,衛珩也走,路輕架熟的去了后院。
綠書幫著池小天卸妝“你們約了去游湖”
池小天喝著茶,他眨巴眼,還跟個孩子似的,笑嘻嘻道“姐姐也想去我跟我情郎去的,你也有情郎么”
綠書看池小天沒皮沒臉的樣子,沒好氣道“說什么胡話。”她手下重了點,“別跟我嬉皮笑臉的,出去玩,別過夜。”
她拿池小天當弟弟看的,生怕池小天被人占了便宜。
池小天還留著長發,他發質好,戲班的人都不舍得動手,就這么一直留著了“姐姐,別弄發樣了,我穿男裝。”
男裝就簡單了,綠書給池小天綁了高馬尾,他臉小,線條柔和,秀氣。
“衛爺。”
“衛大少好。”
兩人頭聽見了問好聲,池小天扭頭,綠書往后退了兩步,衛珩穿了身西裝,他雖然紈绔,但皮相是一頂一的好“還忙著”
他沒往里走,只是靠著墻,“晚上吃什么”
池小天差不多好了,他沒理衛珩,央了聲綠書“好姐姐先出去罷。”
綠書點頭,走了出去。就跟岳丈看不慣女婿似的,她也看不慣衛珩,但她知道衛珩跟池小天挺好的,所以就是看不慣也不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