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子蘭盯著鏡中的眼睛,她死而復生玄委宮的仙侍全換了,這些人都不知她死過一,不知她換了具軀殼,更是從未見過她原本的模樣。
其她自己的眼睛與這具凡軀不算十相似,因此沈留夷與其說像她,毋寧說更像這具凡軀。
她抬手觸了觸左眼眼角,這里原本有顆細痣,與沈留夷如出一轍。
一個念頭從她心底浮了出,從一次看見沈留夷以,這個荒誕不經的念頭便時不時浮出水面,因此她與沈留夷雖比旁人多了層血脈聯系,卻并不親近。
仙侍正替她畫眉,不明所以“元君怎么了”
郗子蘭放下手“無事,快些梳妝,我要去天留宮。”
她照例將那念頭摁了去,暗笑自己心則亂,胡思亂想。
謝爻走到眾弟子面前,在距人群五步之外停住腳步,負手而立,人叢中掃了一眼,目光在冷嫣的臉上蜻蜓點水似停留了一瞬,隨即便不動聲色移開。
“今日的課由我諸位教授。”他淡淡道,仿佛這是件稀松平常的事。
眾弟子都露出雀躍而緊張的神情,冷嫣露出恰到好處的興奮和好奇。
謝爻接著道“諸位入門已有段時日,劍法一道,我自忖不能比諸位的師長教得更好,今日我不傳招式,只與諸位別過兩招。”
眾人聞言既喜出望外,之前兩位長老他們授課,都只是講些玄之又玄的大道理,再演示一兩招,便讓他們自領悟,互相切磋,收獲在有限。
這難怪,重玄九峰雖一體,但各峰都有擅長的劍路和招式,幾位長老各有自己的嫡系徒子徒孫,自不會在這樣的課上傾囊相授。
沒想到玄淵神君虛懷若谷,毫不藏私,不吝一一指導點撥,不管是一招還是半招,都是天大的運氣,不過他們有些忐忑,擔心自己劍法稚嫩,在大能面前出乖露丑。
謝爻走到一旁,折下一根細弱的桃枝,排在一位的弟子點點頭。
弟子們是按各自師長在宗門中的位、資歷排序占位的,排在最前列的是郗子蘭的兩位親傳弟子。
被點到的弟子深吸了一口氣走到謝爻面前,長揖至“弟子拜見神君,多謝神君賜教。”
謝爻點了點頭,言簡賅道“拔劍。”
那弟子鼓起勇氣,拔出佩劍,飛身謝爻左側刺去。
姬少殷輕聲冷嫣道“這招是澤山咸,我們過段時日便要學,你可以先觀摩觀摩別人如何出招,再看看神君如何解。”
話音未落,只見謝爻不閃不避,整個人不動如山,雙腳如同釘在上,他只是輕輕一揚手腕,手中桃枝在那弟子手腕上輕輕一點,看起幾乎沒有用什么力道,卻聽“鏘啷”一聲,那弟子的劍已落在了上。
那弟子一招只使出一半,幾乎沒反應過發生了什么,只覺手腕一麻,劍已脫手。
他彎腰撿起劍,羞得抬不起頭,輸給玄淵神君自不丟臉,但神君連一招都未讓他使完,味著半招都不必看了。
謝爻微微蹙眉道“你是哪位師長門下”
那弟子瞥了眼沈留夷,遲疑著道“稟神君,弟子是瓊華元君門下。”
謝爻知道郗子蘭很少親自指點弟子劍法,又問“你的劍法是隨誰學的”
那弟子越發緊張“稟神君,弟子的劍法是沈沈師姐教授的。”
謝爻人群中掃了一眼,這時注到沈留夷,她點點頭,溫和道“你將澤山咸使出我看一看。”
沈留夷不解其,心中忐忑,不過還是順從走上前去,拔出佩劍謝爻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