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玄一行理所當然向首座走去,引路的姬氏家仆卻行了個禮,歉然道“諸位貴客恕罪,些座位是留給其他客的。”
他的聲音并不算響,修道之耳力過,連最角落的賓客都聽得清清楚楚,場中不由嘩然一片。
這姬若耶一場繼任典禮接連得罪第一和第二大宗,他是嫌這家主的位子坐得太穩么
謝爻不以為意,微一頷首,便即向次席走去。謝汋無所謂跟了上去,心卻在冷靜盤算,還未到場的只有凌虛派和偃師宗,這尊位自然是留給偃師宗的了。想到重傷他的個女子,他的心微微往一沉,眼皮不知怎的跳起來。
郗子蘭卻不甘心頓住腳步,笑著問家仆“不知還有哪位嘉賓未至”
她的態度溫和謙恭,在這節骨眼上問出來顯得小家子氣了誰都知道是對座次安排不滿。
又有不少暗自搖頭,這對道侶,一個超然物外,一個卻錙銖必較,可以說立判。這數百年來郗子蘭避世不出,眾都好奇妘素心與郗云陽出的女兒是什么樣,今日一見,卻只能嘆息一聲。
姬氏家仆正要答話,忽聽門口的贊者又揚聲道“偃師宗宗主與護法駕到。”
眾聞言大驚,當誰也顧不上郗子蘭點爭位的小事,都伸長了脖子向門口張望玄淵神君雖稀罕,至少有見過真容,這位偃師宗宗主近來在清微界興風浪,卻幾乎沒見過其,連她是老是少,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正思忖著,神秘的賓客經走進殿中,其它宗門都帶著一大群門弟子和隨從,這偃師宗卻只有兩個,一男一女,女的約莫二十來歲,著玄色道袍,只在衣緣繡了一圈銀色辟邪紋,男的看著還是少年模樣,卻是遍身珠寶綾羅,晃得眼花。
眾方才聽贊者說一個是宗主,另一個是護法,他只見兩并肩行來,覺眼睛像是磁石吸住了一般,只不知哪一個是宗主,哪一個是護法。
正揣測著,便聽引路的姬氏家仆向女子道“宗主有請。”
又向護法道“護法請。”
眾方知這消瘦蒼白的年輕女子便是傳說中的偃師宗主。
謝汋在凌虛派見過黑衣女子,此時見到她不覺驚訝,只覺“果然如此”,他看清華服少年的模樣,臉色卻是一變,少年竟赫然就是假冒的“姬若耶”。
他的臉色陰沉得能滴水,眨眼之間他心中轉過無數念頭,卻怎么也想不通真正的姬若耶是怎么在堂兄的眼皮子底和偃師宗的勾結到了一起,又是用了什么手段,瞞過了他和夏侯儼兩的查探瞞天過海。
么他知不知道是他受姬重宇之托的手
他今日出現在這,又有什么目的
太多難以索解的疑團,他的手心不禁有了汗意。他定了定神,無如,姬氏投靠了偃師宗,今日恐怕來者不善。
不過若是他想要在這對他手,恐怕如意算盤會落空,且不說有謝爻在,其它宗門也不會允許有個異類壞了規矩偃師宗若是想在正道立足,便不能任意妄為。
其余重玄弟子的臉色也不好看,都知道偃師宗的與他有仇,嚴防死守怕有偃師宗的傀儡混入宗門,卻不知偃師宗的天天大剌剌在宗門中晃來晃去,竟無一察覺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