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想來,或許并是夢吧。
但真相已經毫無意義。
“這次徹底醒來,是為你神魂中的邪脈醒了,”郗云陽望著冷嫣,輕聲道“你實該回來的。”
冷嫣也一瞬瞬地直視著他,忽然一哂“你以為你是誰”
郗云陽發一言地看著她。
冷嫣道“你借著大義當幌子,翻手為云,覆手為雨,隨心所欲地決定別人的生死命運,你以為自己是神還是道”
郗云陽自嘲地一笑“你的父親只是個受盡道愚弄,卻無為力的懦夫。”
“我心愛的女子付了性命的代價,我親手拔去了女兒的靈根靈脈,讓她凡間受盡苦楚,又被剮碎神魂,現我還要眼睜睜地看著她再死一次。”
他頓了頓道“昆侖君從來是一種榮耀,而是一個詛咒,負山前行的人怎妄想擁有美好的東”
冷嫣忽然覺得面對這樣一個人,說什都是多余。
她握緊手中劍“我是你的女兒,我沒有父親,沒人有資格決定我的生死。”
大地停止了震顫,城池沙丘消失了,滿地的鮮血尸首也消失了,四周一片死寂,地間仿佛只有一個傀儡一縷殘魂。
放眼望去,大地平坦、荒蕪、蒼涼,這個地方,甚至連時間都失去了意義。
然后眼前的地面緩緩現一條細縫,一道清冷的光從裂隙中滲來,如同從地心伸的一把巨劍,緩緩地移動,將大地割一道道凹槽。
冷嫣握著劍飛至半空,從空中俯瞰,彎曲的凹槽像是符咒,又像是某種古老的文字。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陣法,更知如破解,但她還是緊握著手中劍,憑著方才記下的沙丘、星辰的方位,心里推算著生門的所。
大地上很快便布滿了符文,清光消失的時候,大陣中央忽然現一個人,人坐一張銀光織就的席墊,漂浮半空中。
是個雞皮鶴發的人,裸露外的皮膚上布滿了褐色的斑點,老得連眉眼的模樣都看,只從衣袍勉強辨別是個女人。
她的眼睛無神而渾濁,直直地望著前方。
冷嫣對上雙空洞的眼睛,心里忽然生一種無法言喻的酸楚。
她的目光落她擱膝頭的蒼老的手上,她的手里握著一串鈴鐺,很小的一串,只有襁褓中的嬰兒才戴得上,而串起鈴鐺的紅繩已經褪得看清顏色。
老人抬起手,木木地晃了晃鈴鐺,斷斷續續的昆侖謠響起來。
冷嫣忽然明過來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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