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意掰著手指頭給母親算“咱們的酒現在賣得可好,這幾日的桂仙釀每日都能賣掉七八壇,而甘霖泉買的人雖然少,但卻異常醇厚,老酒斗都喜歡,如此算來,一日也可以賣掉兩壇。”
這么一算的話,每日的酒就能賺三四貫錢。
“還有哦娘,十七八貫是之前那幾日的生意,如今咱們一日可以賣過二十的,二十貫哦。”
沈如意語氣里帶著隱藏不住的得意“我們超厲害的娘,誰能比得過我們”
沈憐雪聽著女兒的話,眉宇之間也多了幾分舒朗,她臉上的笑容如同春花般層層綻放,最終堆疊在她那雙深邃的桃花眼中。
“沒有人比得過我們,”沈憐雪同女兒堅定的說,“我們以后,一定可以去主街開大店,開成屬于我們的天下第一樓。”
沈如意點點頭,笑聲清脆“是我們一定會成功。”
母女兩個一路說得熱火朝天,待來到開封府前時,都走出了一身汗,每個人身上都是熱火朝天。
同柳四娘一起發配邊疆的還有個囚犯,他們的親屬都圍在開封府前,有的哭有些喊,每一個都是悲痛的。
除此之外,便是看熱鬧的百姓。
這樣的發配隔三差五都要上演,左近的百姓閑來無事,都要過來瞧瞧看看,當成雜戲來看。
沈憐雪跟沈如意站在人群中,她給女兒尋了個石墩,讓她站在上面墊腳看。
她們來得正是時候,不過一盞茶的工夫,開封府大門洞開,嘩啦啦的鎖鏈聲響起,穿著青灰圓領窄袖袍的衙役一個個素凈著臉,扯著身后的粗麻繩往前走。
“快點,別磨蹭。”
衙役們吆喝著,手里的棍棒時不時在地上一磕,發出“嘭咚”的聲響。
在這一片哭聲與吆喝聲里,五個形容枯槁,滿頭亂發,衣著斑駁凌亂囚服的犯人出現在眾人面前。
就在這時,陰云略去,艷陽復來。
一道明媚的陽光穿進衙門內,照亮了每一個罪孽深重的人影。
沈憐雪瞇起眼睛,跟女兒一起看到了最后面的那個蓬頭垢面,腳步蹣跚的女子。
柳四娘頭發亂成一團,上面夾雜著稻草和灰燼,顯得很是骯臟。
她身上的囚衣很是凌亂破舊,斑駁的血痕縱橫交錯,那是她被用過刑的證明。
似乎是陽光太過刺眼,她腳步微微一頓,就被身后的衙役一棍子打在后背上“磨蹭什么,不想走啊。”
柳四娘身形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上,她低著頭,眼睛里只剩下絕望和麻木。
沈憐雪就在人群中看著她,沈如意也這么看著她,母女兩個不約而同,想到了一句話。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如今到底是時候到了。
柳四娘就這么被人拖拽著,蹣跚地跟在隊伍后面,一路往汴京外城西門行去。
在柳四娘一步一步離開汴京時,香蓮巷的沈家也遇到了難事。
一群五大三粗的閑漢圍堵在沈家前門后門,就那么耀武揚威地吆喝著,讓他們家的東家趕緊出來見客。
自從柳四娘入了大獄,而沈雨靈又進入了靖王府,沈家就成了一盤散沙,如今是沈六在操持家事。
但這么多年來,沈家都是嫡系正宗在操持生意之事,其余沈家旁系都是零零散散做些并不太重要的差事,從未擔此重任。
沈六是沈文禮的同輩,同沈文禮關系還算不錯,在沈家的香水行中也算能混個管事當差,對沈家的生意多少有些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