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將軍”是太上皇后一事沒有流傳開去,只易丁文、常將軍與他們的幾個心腹知道。
江朝重文輕武,文官對武官多有輕視。即使易申是太上皇后,若她親自上陣的消息傳出去,后果也不知會如何。
易、常二人不知易申究竟有何打算,又不知她具體的去向。只能暫時隱瞞,多派斥候出去打探,等易申歸來再議。
這一等就把北夷王等來了。
只是北夷王的情況有點慘,比他唯一健在的兒子哈穆爾還慘。哈穆爾被易申拖在馬后幾里地,還能嚎得震天響,北夷王養尊處優已久,被拖到漠北城時已是奄奄一息。
易申的戰袍已被血污浸透,她把捆著北夷王的繩頭交給迎她的人,便一言不發地往城中走去。
易丁文追上她,壓低聲音問道“殿下現在”
易申面無表情地看他一眼“別和我說話,我想靜靜。”
易丁文被她看得心里發毛,不敢再說什么,只吩咐心腹跟去,若有什么事情便照應幾分,又轉回來找常將軍商議。
兩人皺眉看著半死不活的北夷王,做出決定等太上皇后醒來,一定要說服她,把這些人全部砍死,只把腦袋給陛下送去,決不能讓那群文官知道他們還活著
他們的擔憂并非沒有道理。
漠北之戰捷報傳入京城,朝堂上頓時一片嘩然。
禮部尚書第一個跳出來,指責武夫不懂禮義,竟然與友邦爭勇斗狠,還殺死對方王子,失儀于外,罪不可赦。
督查院眾御史也紛紛出列,稱軍中無文職坐鎮果然不行,此次雖然斬殺敵首千余,但功過不能相抵,陛下應懲治主將,以儆效尤。
宋祁玉“”聽聽這群狗東西,都在放什么狗屁
他沒有發作,轉頭看向武官一列。
安南將軍冷笑道“友邦不會真的有人以為,他們來求娶個公主,就變成友邦了吧一個月前他們還把漠北搶占過去,我見識少,你們管這個叫友邦”
禮部尚書據理力爭“中宗年間,我朝便將北夷列為不征之國,即便有犯,將其逐出邊境即可,常將軍窮追不舍,有失上國威儀。”
工部尚書附和“他們還偷走了我們衙門里的兩門火炮、五十支火銃,戰中使用此等奇技淫巧之物,勝之不武。”
宋祁玉“”他現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他前些日子為什么只下獄了那么幾個人他就應該把所有文官都關進去,讓他們把天牢里的刑法嘗個遍,他們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振振有詞
大殿里頭這些文官,十個里面有九個半都義憤填膺,好像常將軍殺了他們祖宗似的。
剩下那半個是戶部的,畢竟江朝勝了他們就不用納貢,看在節省了銀子的份兒上,戶部的官員表現得略正常一些。
“散朝容后再議”宋祁玉怒氣沖沖地把奏本往地上一推,起身就往后殿走去。
身后嘩啦啦跪倒一片“請陛下深思”
他進了后殿,命人將保國公、鎮北侯、安南將軍等人請來。。
這些人一進門,便抱怨道“那些酸人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老子要把他們全砍死”
宋祁玉欣喜地看過去“真的老將軍什么時候出發”
眾人左看右看,開始裝傻。
宋祁玉也知他們只是說說,沒有繼續糾纏這個問題,而是問道“待常將軍還朝,朕必然加以封賞,只是這些文官實在不像話,諸卿可有什么辦法讓他們閉嘴”
保國公嘀咕道“閉嘴那只能砍了。”
宋祁玉嘆氣“若能砍了,朕何必找你們來商議”
鎮北侯說了句大實話“陛下,本朝重文抑武不是一天兩天,也不是一年兩年,自打建朝至今,已有兩百余年,文官掌控朝堂也已經兩百余年。陛下想讓他們讓出權力,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宋祁玉沒好氣“朕當然知道。所以朕只想讓他們這一次老老實實閉嘴,其他的事只能徐徐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