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晨,你是怎么當暗衛的”沈青琢無動于衷,轉而責罵暗衛,“以后你家主子夜里被人刺殺了,你還呼呼大睡是吧”
“我”暗衛有苦難言,只能單膝跪地請罪,“請主人責罰。”
沈青琢自榻上起身,“行了,送圣上回宮吧。”
蕭慎抿緊薄唇,到底還是跟著下了榻,“好,我不打擾先生安寢了。”
“堂堂一國之主,半夜三更翻窗溜進先生的房里,成何體統”沈青琢背對著他,語氣冷靜地教訓道,“你要牢記你如今的身份,有多少雙眼睛時刻盯著你,又有多少人想伺機將你拉下去,以后不要再這樣任性了。”
蕭慎沉默地走至殿門口,這才低聲回道“得不到自己最渴望的東西,一國之主也不過如此。”
翌日,沈青琢照例去北鎮撫司辦公。
這些日子,他一直在整理詔獄過往的卷宗,試圖通過那些他沒接過手的舊案,找出一些蛛絲馬跡,從而打開一個肅清的突破口。
但在他沒上任前,詔獄有過近三年的空檔,這段時間所有的案底都留在三法司,其中大部分案卷更是捏在刑部手里。
而刑部尚書恰恰是戚本禹,他想拿來第一個開刀的戚氏。
“咳咳”沈大人抵住下唇,輕輕咳嗽幾聲,素來白凈的面色日益蒼白。
林瑾瑜細細端詳著他的臉,不由蹙了蹙眉,“這天兒是越來越暖和了,你怎么瞧著比隆冬時還更消瘦了”
“近來睡不好,胃口也差。”沈青琢略顯倦怠地按了按太陽穴,“過段時日應該就好了。”
自打那夜荒唐的夢境后,他夜里就睡不安穩了,淺眠到一夜要驚醒好幾次,安神香也不起作用,連帶著胃口也變得極差。
“案卷都在這兒不會跑,你得先顧好自個兒的身子。”林瑾瑜嘆了一口氣,真心實意地勸道,“沈大人的好日子還在后頭呢,可別先把身體弄垮了。”
沈青琢笑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數。”
林瑾瑜不再多話,開始說正事兒“我想把禁軍重新操練起來。”
借著新帝登基,他順利升為禁軍都指揮使,如今一手掌管著皇城親軍。
“禁軍啊”沈青琢若有所思,“你想怎么操練”
“親軍雖遠比不上三大營的規模,但練好了也不容小覷。”林瑾瑜淺酌一口熱茶,感嘆道,“如今禁軍都是一幫懶蛋,光吃俸祿不干活,我得讓他們明白,不勞而獲是行不通的。”
“禁軍里都是些世家勛貴子弟,早混成老油子了,不好操練。”沈青琢笑道,“不過,風霽有此野心,我又怎么能不大力支持呢”
林瑾瑜也笑“如此甚好,那我就去向圣上稟告了。”
沈青琢略一思索,沖林大人招了招手,示意自己還有話說。
林瑾瑜不疑有他,耳朵湊過去,“還有什么事”
于是孔尚一進來,便看見兩位大人親密地湊在一處耳語。
“林大人,大人。”等了片刻后,孔僉事不得不出聲打斷兩位大人的密談。
好在沈青琢話也說完了,抬起眼眸望向他,“怎么了”
孔尚如實回稟“圣上請大人前往御書房,有事相商。”
沈青琢眉心微蹙,“說了什么事嗎”
“這圣上還真沒說。”孔尚撓了撓后腦勺,“想來不是屬下該知道的事。”
沈青琢往后靠了靠,云淡風輕道“沒說什么事,不去。”
想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孔尚“”
他家大人好、好任性啊
“青琢,好歹他是圣上,你多少給他點面子吧。”林瑾瑜搖了搖頭,憂心忡忡道,“帝王權威不容挑戰,你一而再再而三駁斥他的面子,再深的師徒情分也禁不住”
沈青琢閉上眼眸,“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