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吃”飽飽站在凳子上,伸長胳膊努力給沈叔叔夾菜。
沈青琢勉強笑了一下,隨即放下筷子,“你們先吃,我回去歇息片刻。”
薛士杭勸道“大人你還一口沒吃呢,先吃兩口再睡吧”
“不了,等我睡醒再說。”沈青琢哪敢動筷子,但他甫一起身,眼前一陣天旋地轉,竟直接摔倒在地上。
耳畔傳來嘈雜的驚呼尖叫聲,萬幸短暫的昏迷后,沈青琢自己醒了過來。
“主人”向晨急得臉色赤紅,一陣風似的卷了出去,“我去叫醫師”
管栩文最先反應過來,他輕聲安慰道“也許是連日勞累,不慎染了風寒,不一定是”
“我咳咳”沈青琢擺了擺手,吃力地將掛在兩邊的床簾放下來,“你們都出去,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許進來。”
飽飽年紀小,并不明白發生了什么,只知道沈叔叔看起來不舒服,急得差點哭出來,管栩文連忙抱起她,轉身走了出去。
薛士杭立在床前,神色格外凝重“究竟發生了何事”
“晌午后,我去了一趟隔離區。”沈青琢閉上眼眸,氣息越來越亂,“有個病人向我沖了過來”
薛士杭愣住,隨即火冒三丈地破口大罵道“這幫恩將仇報的白眼狼自己死還要拉上別人”
“這件事,不許告訴任何人,防止引起騷亂。”沈青琢躺在床榻上,只覺渾身像是有一把火在燒,“你也出去吧,等醫師來了再說”
此刻他心中唯一慶幸的是,他早上親自將小徒弟送上回京的馬。此時此刻,小徒弟已遠離疫病,也遠離了他
不知睡了多久,渾渾噩噩間,沈青琢仿佛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即床簾被“刷”地一聲拉開了。
“我不是說”他用盡全身力氣,半睜開眼眸,散開的眼神觸及到來人時,倏然清醒過來。
“走”也不知打哪兒來的力氣,他強撐起癱軟的上半身,低聲喝道,“回宮去”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蕭慎一路策馬飛馳回來,一身布料都被汗水濕透了,紅著眼眶大吼道,“先生你還要我去哪兒”
“冷、冷靜點,小七”沈青琢眉心緊鎖,試圖將人騙走,“先生只是發熱你先出”
話音未落,站在床頭的人猛然俯下身來,一只手握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捏住濕淋淋的下頜,不由分說地吻上了上去。
這一瞬間,仿佛天崩地陷。
沈青琢劇烈掙扎起來,但持續發熱的身體虛軟無力,根本不是小徒弟的對手。
絕望中,通紅的眼角落下滾燙的淚珠,一路滑落至枕間,而蕭慎也順利將舌頭強行喂進了他的嘴里。記
“這樣,先生就不用趕我走了。”片晌后,蕭慎撤離了唇舌,笑容瘋狂又清醒,“生同衾,死同穴。先生若不在了,我絕不獨活。”
大雍失去一個君主會繼續運轉,這世上沒了蕭慎朝陽會照常升起。
但蕭慎沒了沈青琢,一定活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