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光記熹帝咳嗽起來,眉頭越皺越深。
片刻后,門外傳來內宦的通報聲“皇上,錦衣衛薛大人求見。”
光熹帝“宣”
薛士杭匆匆踏入御書房,跪下請罪“屬下辦事不利,兵部侍郎方堅已畏罪自盡”
沈青琢心下一沉。
唯恐夜長夢多,他連夜審出主使后,當即讓薛士杭去拿人,本以為錦衣衛的動作已經夠快了,卻沒想到還是被太子黨搶先一步。
“荒唐”光熹帝大怒,一掌拍在案桌上,咳嗽聲陡然加劇,“咳咳咳”
蘇公公急忙捧起茶盞,“皇上息怒,保重龍體要緊啊”
“皇上,兵部侍郎乃太子殿下側妃陳氏的親舅父,此事牽扯眾多。”沈青琢撩袍跪下,“方堅如此膽大妄為,指使刺客進入御營行刺,背后必然有所倚仗。臣以為,此案務需追查到底。”
光熹帝靠在椅背上喘著氣,目光渙散,好半晌后,才重新開口道“既然兵部侍郎已畏罪自盡,此案可結。”
沈青琢欲言又止“皇上”
光熹帝面色發青,語調陰沉“再往后查,你想查到誰頭上去”
沈青琢伏地請罪“臣知罪。”
“兵部侍郎方堅,謀害龍嗣,罪無可恕,株連三族。”光熹帝緩緩下了結論,“至于詔獄中的那個刺客,非千刀萬剮不足以泄朕之恨”
一大清早,蕭慎蹲坐在殿門口,眼巴巴地張望著遠方。
昨夜先生自噩夢中醒來,便起身穿衣去了北鎮撫司詔獄。他當時很想跟著一起去,但先生說詔獄那種地方不是小孩子該去的,無論他如何撒嬌撒潑,都不理他,他只好乖乖在家里等。
可眼下已過了辰時,先生為何還不回來
“七殿下,您還是進屋里等吧。”小德子苦口婆心地勸道,“公子一時恐怕回不來。”
蕭慎看也不看他“別管我。”
少年等得越來越焦躁,就在他忍不住想要采取什么行動時,一抹淡雅的天青色映入眼簾。
墨黑的眼睛瞬間迸發出一道亮光,蕭慎猛然站起身來,快步向先生跑去。
沈青琢也看見了他的小徒弟,冷淡如霜的面色悄然回暖,遠遠露出一個淺笑。
“先生”熱情的小狗狗迎面撲上來。
沈青琢靈活地側身閃避了這個擁抱。
蕭慎撲了個空,急忙剎住腳步,臉上霎時露出驚訝又委屈的神色,“先生”
沈青琢笑道“先生的胳膊還疼著,可禁不住你撞一下。”
聞言,蕭慎懊惱地錘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罵道“我這豬腦子”
“哪兒有我們小七可聰明著呢。”沈青琢哄他,起步往霽月閣中走去,“先進去再說。”
少年顛顛地跟在先生身后,一疊聲殷勤地問道“先生還沒用早膳吧肚子餓不餓我給你下面吃好不好”
“先生不餓,讓我先換件外衣。”沈青琢踏進臥房,立刻脫下大氅。
他這一身染透了血腥氣,自己聞著總覺得好似仍在詔獄中。
蕭慎接過氅衣,目光跟著他打轉,“先生,案子審得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