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招了,供出來兵部侍郎,兵部侍郎畏罪自盡。”沈青琢三兩句交代道。
“兵部侍郎”蕭慎微一挑眉,“他也是太子黨”
“一個馬前卒罷了。”沈青琢冷笑一聲,“真正要釣的大魚還藏在水記底,可惜你父皇不許我繼續查下去。”
蕭慎不解“為何”
沈青琢“你父皇心知肚明,此事追查下去,必然會查到太子頭上。但他顯然還不想動太子。”
“為何”蕭慎脫口而出,隨即又自己想明白了,“我懂了,他要拿太子對抗太后。”
“說得不錯。”沈青琢贊許地頷首,“帝王之術,最重要的是平衡之術。其實這段時間各派明里暗里的小動作,你父皇都看在眼里,但一方面,目前你二哥仍是太子的最佳人選,另一方面,太后心里打著什么算盤,皇上心里門兒清。”
蕭慎眨了眨眼睫“那此事便揭過了”
“怎么可能”沈青琢嗤笑一聲,“兵部侍郎株連三族,你可知誅的是哪三族”
蕭慎搖了搖頭,表示不清楚。
“拔出蘿卜還帶著泥呢,這件事對太子黨來說,不僅是敲山震虎,更是個不小的打擊。”沈青琢耐心地給小徒弟分析,“再者說,自古帝王多疑,此番你父皇與你太子哥哥生了嫌隙,往后只需一小簇火苗,便能輕而易舉地引爆。”
蕭慎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沈青琢輕嘆一聲“要徹底扳倒太子,并非一朝一夕,眼下我們還是得借力打力。”
不過,既然他已做了北鎮撫使,至少手中握著一點實權,很多事再做起來就方便多了。
“嗯”蕭慎乖巧應聲,忽然出言提醒道,“先生,你臉上好像沾了東西。”
“嗯”沈青琢怔了怔,抬手摸向臉頰,“沾了什么”
“紅紅的,這里。”蕭慎指了指眼下,見他摸索不著,干脆走近兩步,想要動手替先生擦掉。
這一瞬間,沈青琢倏跑反應過來,自己臉上沾的到底是什么。
他一把捉住少年有力的手腕,語速飛快道“先生自己來。”
蕭慎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眉,語氣微沉“先生,我只是想替你擦掉臉上的東西。”
沈青琢不知該怎么向小徒弟解釋,先生臉上為何沾了人血,更不想少年這雙手觸碰到血,便輕聲回道“臟得很,還是用手帕擦吧。”
“不臟。”少年固執地望進他眼里,加重語氣強調道,“只要是先生,就不臟。”
師徒二人對峙片晌,最后到底是沈青琢先妥協,松開了握住少年的手。
蕭慎緩緩抬起手,一點點挨近那張蒼白漂亮的臉。
拇指與光滑如玉的肌膚相觸,微微頓了頓,指腹稍一用力,拭去了眼下那一滴干涸的血。
只這樣一蹭,眼下的一小塊便徹底紅了。
蕭慎直愣愣地盯著如墨似畫的眉眼,指腹無意識用力,又反復蹭了幾下。
觸感好奇妙,好滑膩好舒服
沈青琢忽而掀開鴉羽般的長睫,桃花眼底氤了幾分水汽,又輕又軟地問道“有點疼,還沒弄掉嗎”
“啊”蕭慎猛然回過神來,觸電般收回了手。
怎么回事他明明沒想著用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