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力很強,但腦子多少有點問題。這是鐘酩對江荇之的第二印象。
2
交集這種事,有一就有二。
在江荇之和鐘酩有了尊號后,三界內許多興師動眾的活動便多了兩人的身影。
去冥谷鎮壓黑蛟的隊伍中,兩人站得一前一后。到了谷口,隊伍停下來。
鐘酩手持長劍肅然地望著前方隱隱壓境的黑云,一張白凈的臉突然從眼前冒出來。
“你也在”江荇之似乎才發現他,接著朝他眨眨眼,“你站這么前面沒事嗎,我看你實力也不怎么樣”
鐘酩眸光一下沉了下來。
他緊盯著眼前這張臉,這張臉上的每一處表情,每一分神色,好像都透著一個字欠。
身形一動,快得連殘影都看不見。
噗通隊伍中隨行的人甚至沒反應過來,就看身形高大的墟劍圣君將一臉懵的庭雪圣君壓在了地上。
兩人面對著面,鼻尖幾乎碰到鼻尖。
鐘酩的長發垂落下來,掃在江荇之頰側,出鞘的長劍深深沒入了地面,距離江荇之那瑩白的耳朵只有一指甲蓋的長度。
四目相對,鐘酩垂眼看著被自己壓在身下的人,眉峰微挑,“不怎么樣”
江荇之一下子反應過來,揮手便要劈過去。手剛抬起就被一只大掌牢牢鉗住,重新壓回了地面泰山般的壓力重重覆在他身上,他掙了掙居然沒能掙開。
鐘酩低聲道,“還個手我看看”
江荇之一張臉瞬間憋得通紅,膝蓋一抬踹在他大腿上,“滾”
梁子就這么結下了。
從那之后三不五時,兩人總能遇見。
有時是在三界共同參與的活動中,有時是在江荇之外出跟朋友游玩的時候。每每遇見,必打一架。從地上打到天上,再從天上打到水里,打得天昏地暗。
自此整個三界都知道了墟劍圣君和庭雪圣君水火不容。想必是把對方視作了自己日后飛升最大的對手,要從出竅境開始,把對方扼殺在飛升的搖籃中
這是何等的超前內卷,未雨綢繆。
但不管外界如何揣測,兩人的關系也一直保持著打打鬧鬧的狀態。
或許是棋逢對手,能打得酣暢淋漓;也或許是江荇之這人真的很能惹人上火和江荇之見面、斗嘴、過招,逐漸成為了鐘酩生活中必不可缺的一部分。
于是在鐘酩單一的修道生涯中,除了練劍,又多了一抹靛藍的色彩。
3
就這么稀里糊涂地打打鬧鬧也不算回事。
鐘酩在突破劍法第七重的那天,向江荇之發起了正式的對招邀請,要約著人正兒八經地比一場。
江荇之接到戰帖時,還在和藺何、桓璣君幾人踏青。他將戰帖一撣,青也不踏了,興致勃勃地往約定的地方趕,“我要走了”
“誒誒,打架哪有踏青好玩”藺何幾人拉住他,不能理解,“他叫你去你就去,那豈不是很沒面子不理他,繼續浪啊。”
江荇之把袖子一抽,“不行。我若不去,就顯得我好像怕了他一樣。”
他說完飛身離開。
藺何、桓璣君、霜苓相視幾眼,紛紛跟上,“走,我們也去看看。”
看那個墟劍是不是對江荇之下了什么蠱,玩得好好的,非要去過招。
約定的地點在南邊一處險峻的山崖上。
山崖陡峭,崖風凌冽,往下是深不見底的幽潭。潭水刺骨,聽說潭底還潛伏著巨蟒兇鱷,看著真像是生死決戰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