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騰騰的蒸糕香甜軟糯,江荇之捧在手里咬了幾口,吃得面色紅潤,堪比天際冉冉升起的那片霞光。
暗中監視的幾名家丁“咕咚”咽了咽口水。
鐘酩瞥了眼江荇之,在給人添堵這方面,這人一向在行。
“黏嘴上了。”他看著后者嘴角的一點殘渣,伸手過去。
舌尖迅速一掃,江荇之精準無誤地將殘渣回收,縮著脖子警惕地避開他,“別,兩個大男人別搞這么酸的一套。”
“”
一塊蒸糕剛下肚,清冷的街道上就憑空落下一聲厲喝,如驚雷炸響
“二位,傷了我商家的人還這么閑適,恐怕不合適吧”
江荇之抬眼,看向“嘩啦”圍在他二人四周的七名修士。其中五名筑基、兩名金丹,每人手持長劍,道道劍鋒與他那纖瘦的脖頸齊平。
周遭的行人商販不知發生了什么,但看隊伍里竟有兩名金丹尊者,頓覺不得了
一時間眾人瞬作群鳥散。
鐘酩垂在身側的手剛要抬起,就被另一只手按住。他頓了頓,順著那力道放下手。
江荇之問,“幾位有事”
方才開口的金丹修士胡璘將劍端一抖,寒光鍘鍘,“我族中之人今早已經指認,奉勸二位還是老老實實隨我們回去見家主”
“去見”江荇之品著措辭。
為首兩名金丹對視一眼,隨即不再浪費時間。胡璘沉眉,“上”
施令一下,七人同時圍攻而來。對方雖然只有兩人,但他們絲毫沒有大意,一出手就是絕殺。
轟隆平整的街道因著這陣靈力波動寸寸碎裂,石塊都飛蹦起來。然而還未近身,七人便像是撞上了一道無形的屏障,“唔啊”身體不可控制地齊齊倒飛而出。
打過去的攻擊也全都消失不見,如沉泥鐵牛。
站在街道中央的兩道身影一動未動,只有衣角被氣流卷起,翩然輕擦。
胡璘站定后還喘粗氣,心中掀起一陣驚濤駭浪。他定了定神,又揚手扔出一條縛神索玄階中品的法器,非出竅以上不可逃脫。
咻縛神索如一條金蛇凌空飛躥而來,江荇之輕輕抬手。
在一眾修士不敢置信的目光中,那條能捆住出竅大能的法器轉眼化為齏粉。
街道上是死一般的寂靜。
出、出竅以上的大人物,怎么會在洵陽城
清晨的風吹過灰白的路面,卷走了簌簌齏粉,空氣中似乎還殘留了幾絲蒸糕的香甜。
隱隱外放的威壓之下,筑基的幾名修士雙腿抖得厲害,胡璘勉強穩下心神,一張嘴開開合合,半晌卻發不出聲音。
僵持的氛圍中,江荇之笑了笑,襯著他那張吃得紅撲撲的臉,看著相當親和,“是去見,還是有請”
商家名下的典當行遍布九州,能稱得上是九州首富。九州之內皆有分支,而本家則位于距離洵陽城千里之外的瞿州。
瞿州不同于洵陽城,寬闊的護城河圍繞著高聳的城墻靜靜流淌,城中塔樓林立,市井繁華。城池中心的街道更是地價千金,而商家宏大的宅院就坐落于寸土寸金的市井之間。
江荇之和鐘酩隨一行人抵達瞿州時已是晌午,隨行大多為筑基期的修士,腳程還是太慢。
這會兒胡璘幾人對待他們的態度已完全轉變。
剛入了城,便有一架奢華的馬車停在城門口,拉車的駿馬油光水滑,風一吹車廂內還飄出陣陣香風。
胡璘同江荇之介紹,“這是家主為二位大人準備的,先前是在下會錯意才動了手,多有得罪。”
自古商人最會審時度勢,對方態度的轉變也在情理之中。
江荇之看胡璘背鍋背得自覺,沒有拒絕這白來的示好,“有勞。”
他說著抬步要上馬車,一旁小廝上前便準備搭把手。還未近身,眼前黑影一晃,就看隨行而來的黑衣男人站在了前者身旁。
鐘酩擋在小廝跟前,拎著江荇之的胳膊一提,寬厚的手掌裹著胳膊肘,相當利索地挾人進了馬車。
江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