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斷在這兒了。鐘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還真會斷,給自己的表白一句都不記得。
哦,表白。
鐘酩想著嘴角就又翹起來了。
他端著解酒湯轉身回到院中的石桌前,招呼江荇之,“先把解酒湯喝了,不然頭一直疼。”
江荇之現在就覺得頭疼。
昨晚到底發生什么了他甚至覺得如果是自己耍酒瘋、在人家屋頂上丟人都沒什么,就怕和柏慕有了點什么
而且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對方今天看自己的眼神,柔和得像一汪清波
他捧著解酒湯,喂到嘴邊又挪開,“柏慕,我昨晚沒有輕薄你吧”
鐘酩差點聽笑,他說,“沒有,快喝你的。”
江荇之勉強松了口氣,捧著解酒湯咕嘟咕嘟,從碗沿后面露出兩只眼睛,“我斷片之后發生了什么”
“我們把酒言歡,對月暢談。”
聽著還挺正常,“談什么了”
鐘酩緩緩開口,“你說你喜歡的人叫墟劍。”
噗江荇之一口湯就噴了出來,他咳了兩下,臉都漲紅了,“我,我說了嗎”
“說了,你還說你喜歡了他幾百年。”鐘酩看著江荇之緋紅的臉,“是真的嗎”
江荇之被問得兩頰都快要燒起來娘啊,他昨晚到底扒著柏慕說了些什么別是還剖析了自己幾百年暗戀的心路歷程吧。
鐘酩還在問他,“是不是真的”
江荇之坦誠地“嗯”了一聲。
他應完又想著,柏慕是為了開解自己才帶他出去喝酒,結果被拉著聽了一通自己對墟劍的表白,會不會太傷人了
“柏慕,你”江荇之說著抬眼看向對方。
卻正好撞見那張冷峻的臉直沖著他,笑得露出一口豁白的牙。他
江荇之一瞬提心吊膽,“你是受什么刺激了嗎”
鐘酩趕緊收斂了笑意,“怎么會。”
他嘴角拉平了兩息,沒繃住又一下翹起來。
江荇之,“”
完了,柏慕是不是瘋了。
江荇之試著開導,“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得不到的愛情就像握不住的流沙,松開手,放掉也罷。”
話落,就看鐘酩眉心一下蹙起,“不許胡說。”
還倡導移情別戀
不行,必須專情握緊永不放手
江荇之
喝過醒酒湯,江荇之的頭疼總算緩解了些。
今天日頭正好,又是午后,金燦燦的陽光灑滿了院落,隔了兩道院墻,鐘酩院中的月季花迎風擺動著。
曾經凋零的花瓣,現在終于重新煥發了生機。
是很適合曬太陽的天氣。
鐘酩給江荇之擺了張躺椅,又煮了清香的熱茶,還端來了各種小零嘴放在桌上。隨后自己搬了張石凳,坐到江荇之旁邊給人烹茶。
江荇之看他好似比以往更加粘人,忍不住道,“柏慕,你今天真的怪怪的。”
“哪里奇怪”鐘酩悠悠替他剝好堅果仁。
一堆整整齊齊的堅果仁摞成小山包,江荇之趕緊止住他,“可以了可以了,我自己來就好。”
鐘酩問,“為什么,不想接受我對你的好”
江荇之沒想到他問得這么直白,“畢竟”
“畢竟什么,你說,不必顧忌我。”
他說這話時,手上還在剝果仁兒,流暢得一點不像接受不了的樣子。江荇之看了眼,委婉道,“畢竟我無法給你想要的回應。”
他知道柏慕對自己好。
正因為這樣,他更不能吊著人胃口,該說清楚的時候還是得說。
鐘酩又咔咔剝了兩顆松仁,那只拿劍的手靈活翻動間透出種紆尊降貴的味道,“哪怕有個對你這么好的人,你也還是喜歡他”
江荇之點頭,“嗯喜歡。”
心跳陡然快了幾拍。